“噢？是吗？”他愈发的冷淡，“那你就去和魔鬼角斗吧，我要休息了。”

“不要挂！”因为紧张，小孩子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听筒里的呼吸声短促焦急，“幼儿园举办小葵花才艺展示，必须有一个家长出席，你可不可以来……”最后几个字说的快没有了声，好像他已经知道答案，明知道不可能，很绝望又不想死心的来追问一番。

“不可以。”他冷漠无情又无比直截了当的拒绝。

“好吧，那你休息吧。”小男孩难过极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却不忘急忙的加上一句，“你不要怕魔鬼，我保护你。”

“别打来了。”祝煜城撂下这句话后，让小男孩没说完的“good night”在电话里戛然而止。

心情变得不好，连喝水的兴致都没有了，他放下水杯，抽掉肩上的毛巾，发觉皮肤有些干，便径直走向浴室去拿保湿乳，顺便打算吹干头发。

心事严重的他忘记了家里还有个人，而那个人此刻便正在霸占他的浴室，浴室的门没有撞锁，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推门而进。

“啊！”乔唯短促的尖叫一声，“学，学长……”

她关掉的莲蓬头，正在身上打着泡沫，湿漉漉的黑发一半服帖在背后，一半缠绕在洶口，白色的泡沫满身，很可口的模样。

祝煜城也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并没打算做解释。

乔唯一只手臂横在洶前，一只手掌握着泡沫海绵挡在身，下，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云淡风轻的在置物架上拿起一瓶黑色的保养品，她小心翼翼的后退半步，裸露的肌肤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开关旁边一小段光可鉴人的不锈钢水管，大概只有5厘米的长度，很烫，完全贴在了她的腰上，她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的向前窜了一步，按着惯例，此刻她必须摔一跤。

她是摔跤了，然而只摔了一半便用手掌撑住了地面。

乔唯恨不得头抢地直接抢死自己，这是什么姿势，身体后仰，双腿大开，还不如直接让她摔个狗啃泥顺势装死好了，她已经顾不上害羞，满脑子都是三个字：o do kai……

淋浴间满地泡沫肯定非常湿滑，乔唯摔倒的动作吓了祝煜城一跳，“需要帮忙吗？”

需要你失忆！

白色的泡沫已经掩饰不住她的皮肤变成了粉色，她尴尬的蹲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小团，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仰望他，害羞的近乎委屈，“不需要，没摔倒。”

祝煜城点点头，“小心一点，不要摔到头，能不摔的话尽量别的地方也不要摔。”

说完，淡定的拿着保湿乳和吹风机离开浴室。

吹头发时他几次顿住手上的动作，刚刚浴室里那副开头很旖旎结尾很糟糕的画面好像被调成了列表循环模式，不停的在他眼前重复掠过。

头发只吹干了一半，他扔下吹风机再次端起刚刚被自己搁置的一整杯水，一口气喝完。

乔唯从浴室里磨磨蹭蹭走出来的时候，祝煜城正在看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汽车改装论坛的帖子，目光触及她裸露在红色宽松t恤外的纤细手和笔直的长腿时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将视线挪到她怀里换下来的贴身衣物，“给我吧。”

“我自己来，你告诉我怎么弄就好了，要不然以后也……”她突然住口，干笑两声，厚着脸皮把话说完，“以后也得学会。”

这话无可厚非，祝煜城带她穿过厨房，走到放着洗衣机的小阳台，酒红色的进口货，很漂亮，小阳台上还有两个黑色的宜家置物铁架，令人意外的放着几盆素雅的小花，白色的铁艺花盆，绿色白花，虽然是假花，但可以想象到清晨阳光照到它上面时，定是生机一片。

祝煜城拿出三个一样大的细网洗护袋，让乔唯把內衣物分别装进去，同样大小的洗护袋装她的文洶似乎有些吃力，祝煜城又给她换了一个大一号的，整个过程乔唯脸蛋脖子耳朵红成一大片。

回到客厅后，她想整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便直接跪在了地毯上。

“你很习惯跪着？”

“啊？”乔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摇头，“还行，地毯挺软的。”

“还是因为你没穿内/裤，蹲着不方便。”

乔唯微微错愕，他总是直白的令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噢……好像是，好尴尬。”

“看出来了。”

乔唯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

“你整个人都变成了人民币的颜色。”

她瞅瞅自己的胳膊腿，是粉粉的，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飞快的整理好茶几上的东西，“咦，我的旧手机呢？学长，你看到了吗？”

祝煜城悠闲的翘着腿滑动电脑屏幕，淡声道，“扔掉了。”

“好好的干嘛扔掉？”

“你不是有更好的了吗？”

“那也不用扔掉啊，万一这个哪天新的不好用了，那个可以临时拿来用用嘛。”说着她便伸手去够茶几侧面的垃圾桶，“扔这里了吗？”

祝煜城轻轻抬了一下腿，将垃圾桶往前踢了巴掌远的距离，“不用捡，新的不好用了我会再给你买新的，和我在一起你没必要过的那么拮据。”

乔唯没再坚持下去，他给乔一算是初次见面的礼物，可她从来没对祝煜城说过自己的电话不好用，也许大概可能，是他不想让自己经常会带在身边的女孩子让外人看起来太过于寒酸。

內衣的清洗烘干加上消毒全部结束要夜里两点多，乔唯困得直打哈欠。

祝煜城看出了她的困意，不温不热的说，“困了就先睡。”

“嗯……好困。”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泪含在发红的眼眶里，水汪汪的看向他。

“去睡。”

“去，去哪里睡……”头发已经吹干，黑亮亮的长发这会正柔顺的垂在洶口，她看起来困的有些迷糊。

“房间。”他言简意赅，“或者你想睡沙发？”

她是可以睡沙发的，不过他尊贵的屁股现在正坐亚麻长沙发的正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乔唯低着头抻着t恤的下摆站起来，朝他的房间走去。

“等一等。”祝煜城突然开口把她叫住，不疾不徐的走到她身边，“你要睡这里吗？”

乔唯张了张嘴，羞愧难当，“不是你让我睡这吗……”

“我是让你去睡客房。”他视线慢慢从她脸上向下移，“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睡也可以，只是我说过，我拒绝婚前性行为。”

“不。”她红着脸蛋摇头，“是我理解有误，我还是去睡客房，你 能这样想很好，是对我的尊重和保护，谢谢你。”

她腼腆的笑了笑，光着两条小腿朝客房走去，刚刚关上门便又打开，探出一个小脑袋，长发笔直的垂落下来，“学长，你有搂过别的女孩子睡觉吗？在触犯你刚刚那条原则的情况下。”

客厅的灯光很柔和，淡淡的笼罩在祝煜城身上，他双手插进休闲裤口袋，领口处露出一小节雅致的锁骨，淡然的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晚安学长。”

“恩。”

乔唯不知道答案，她可以相信祝煜城的原则和人品，不过就算他和别人发生过那也没什么，毕竟他已经28岁而非18岁，不会因为某些问题而陷入措手不及，他懂得保护自己和对方。

不过说到他有没有搂过别的女孩子，虽然她不在意，可还是会想，小女孩的恋爱就是这样，想要对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连吻和拥抱也不能放过，当然这只是出于希望，而并非强求。

被子上淡淡的薰衣草香，乔唯实在是困，很快入睡。

祝煜城一直在客厅里看论坛，等到洗衣机发出工作结束的提醒声时才走去把她的衣服拿出来。

很普通的白色內衣裤，这女孩子看起来并不出格，可居然有胆量不穿内/裤在男人家里跑来跑去，如果不是她很傻很天真很蠢，就是她故意的。

他把內衣裤放在乔唯的枕头边，空调的温度有些高，乔唯把小腿蹬出了被子外，祝煜城盯着她看了一会，拉过被角给她盖住，只留一双小脚丫在外面，转身出了客房。

喝了一大杯水之后去睡觉。

他整夜都在做梦，梦的很乱，见到很久没见到的故人，还有那个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孩，见到不告而辞的宋佳倪，只是她们的面孔都不怎么清晰，只有乔唯一个人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