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回柯容那儿之前还给顾影打了电话。因为有晚上约定的事，两个人通话的时候声音都软软的，温柔得让人心跳。挂了电话，燕茵就到了公司，来载燕北。

燕北坐副驾驶上，受伤的手已经不用吊脖子上，但还缠着纱布，藏在衬衫袖口内。他要去拉安全带，燕茵嚷嚷着‘别动、别动’，啪嗒一下帮他把安全带扣上了。

“你那手还缠着，就别乱动，回头要闹得严重了。”

燕北试探的动了动手，“你看，没你想的那么夸张。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那是，也不看谁照顾的。有顾影在，就算不打针不吃药，那恢复得也快呀。”燕茵调侃。燕北倒也不反驳，只低低的笑，将视线落到窗外。一会儿后又转回脸来，“受伤的事就别和妈说了，不想让她担心。”

“我和爸说了一声，他担心着，晚上说回来看看你。”燕茵道。

燕北意外的挑眉，“还以为爸打算再不回来了。”

燕茵有些头疼，叹口气，“妈要是再不回心转意，我看，别说是爸再不回，你也不用再回去了。”

说完又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胡说八道，你别真不回了。妈知道我说这种话，回头非捏我。”她看了眼燕北，语气又变了变，“说实在的，和苏染结婚的事，家里那些长辈都有错，其实现在奶奶也后悔了。你是没看见，前几天看着隔壁老将军家的小曾孙可爱的样子，她老人家直抹眼泪，就巴不得你赶紧给她生一个。”

燕北没什么表情，“以前有一个，他们不是不稀罕吗？”

燕茵叹口气，“现在要顾影真有了孩子，你看老太太和老爷子还能正眼看苏染？别说老太太现在后悔，老爷子哪星期没站在路口张望呐，还盼着你这孙子回去看看呢。”

燕北面上虽然没什么情绪起伏，可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他一直都很孝顺，以前对两位老人的敬重心里是盛放得满满当当的。可是，他们不就是利用了自己这份心情，妄图控制他吗？想起曾经让他牺牲一切救人时，他们那样果断、一丝犹豫都没有，甚至软禁、伤害顾影，燕北觉得喉咙里梗着一根刺，始终耿耿于怀。他也是人，对于这样的亲情，不是不难过的。

“回去的事，等以后再说吧。”燕北终究道。

燕茵叹口气，“也好。等你和苏染离婚了再说，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我会带顾影一块回去。”燕北道，侧过脸看她一眼，“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你和苏染的事，还是你和顾影的事？”燕北抿着唇不做声，燕茵就道：“你和苏染离婚的事是已经知道了，苏擎风去找过老爷子，说咱们过河拆桥，还有说回头没人敢再和我们燕家人站一条战线，保不准事情过了就把人踹了。老爷子气得不轻，可他也知道如今他根本无可奈何。现在不想见你一面还难么？他哪里敢再逼你？”

燕北没说话了，一路安静的往家里开。

..........

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见柯容站在门口张望。见他们到了，忙让厨房里去做事，又和燕北道：“妈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让蛋糕店里送过来刚出炉的，特别新鲜，一会儿你得吃了再走。回头再送点给你爷爷奶奶去。”

“妈，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去老宅了。”燕北道。边往里走，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屋子里。燕茵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也跟着看了下。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苏染不在。

燕北自然不是怕见到她，只是烦。每次见到她，总免不得要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无论是他说，还是苏染说，都烦。

“别站着看，都坐着吧，饭菜都做好了，今晚妈亲手炖了一锅汤，小北你怎么也得喝光了。”柯容边说，边往厨房走，笑米米的。

燕茵看着妈妈的背影，边和燕北道：“今天妈心情好像很好。”

“嗯。”他心情也不错。

“炖汤？什么汤？”燕茵是个女人，想得自然也多，“也不晓得妈在打什么主意。”

“可能是爸好久才回来一次，她心情好是自然的。”燕北道。

燕茵颔首，“说得倒是。我给你看看去。”

这会儿柯容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正好撞见燕茵。“干什么去？”

“去厨房看看你说的那汤。什么汤啊？”

“看什么看？就补身体的汤。出来出来！”柯容将燕茵扯了回来，燕北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其实也是心不在焉。他想回去呢！

“小北。”柯容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看过来，柯容道：“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嗯。”燕北拿手机给她，也没多问。柯容道：“用你的手机给你爸打电话，他就一定会接。”

说着，拿手机到露台上去打电话了，看着母亲的背影，燕茵想起她这些年对父亲的用心到底还是觉得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