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姘头?你这死老太婆竟然敢说爷是姘头!你活腻了是不是?”
从门口处传来一到寒冷的声音,让老太婆浑身一颤,缩了起来,在心里暗叫,这个煞星怎么也来了?她不就是看他不在所以才大着胆子骂了几句嘛,怎么就让人给听见了啊!
县太爷见到萧骁,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了下来,对着萧骁很是恭敬的拱手叫道:“萧公子,不知道萧公子大驾光临,小官有失远迎了。”
萧骁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听说捉到了偷水晶杨梅酒的贼子,所以才过来看看,要知道这水晶杨梅酒可是有我一大份的,不光是我萧府,莫府,还有——”萧骁靠近县太爷低声说:“还有老王妃都是在等着水晶杨梅酒的,现在不见了不少,县太爷,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吧?”
县太爷面色一变,惶恐的说道:“萧公子请放心,小官一定会秉公办理的,绝对不会让这个大胆的贼子逃脱去!”
萧骁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很好,那你就继续审吧,爷就坐在一旁看看就行了。”
“萧公子您请。”
看到县太爷对这个煞星这么客气恭敬,老太婆心里顿时就不安了起来。这个煞星难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要不然怎么连县老爷都这样对待他?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一家哪里还有活路?
都是木槿曦这个贱人啊,她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的狠毒呢?他们好歹也是亲戚,她居然要这样陷害他们一家,居然这么狠心的要置他们于死地。她活了这么久,这次居然看走眼了,这个贱人跟她老实可欺的爹娘一点都不一样!如果她不是这么快就回来,或者是干脆就死在外面,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
不就是拿了几坛酒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气吧啦的,明明还有那么多,她拿几坛去卖又怎么了?都是一家人,他们木家的不就是她的吗?她也是姓木,是他们的亲人!
“犯人可知罪?”县太爷坐回自己的位置后问。
“大老爷,小民没有犯罪啊,请大老爷为小民主持公道,还小民一个清白啊,都是木槿曦这个贱人故意陷害我们的!就是因为我们住在他们家这么多天了,所以她心里不满,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陷害我们一家!可怜小民年纪一大把了,不过是想临死前回来见见自己的亲人,可是哪知道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啊?小民真是冤枉啊!”
公堂外围观了不少人,听到一个老人如此可怜的哭诉着,同情心顿时就泛滥了,一时间也觉得这个年轻的女子实在也是太过分了,好歹也是亲戚一场,不过是偷了几件东西,叫他们还回去就是了,还报什么官啊,心肠怎么就这么硬呢?看着自己的姑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还被押来公堂,她心里就不觉得过意不去吗?
木槿曦见老太婆居然打出了同情牌来,不由得笑了,站了起来朝着县太爷问道:“不知道县老爷可否答应让民女问她几句话?”
“你问吧!”
“多谢县老爷了。”
木槿曦慢悠悠的走到老太婆一家前面,低了低头问道:“你说你是我的姑奶奶?你有什么证据吗?整个秀水村的人都知道我木家并没有什么亲戚,我爹既没有表兄弟姐妹,也没有堂兄弟姐妹,我爷爷也没有,我太爷爷就生了我爷爷一个,那你这个姑奶奶又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年纪大了,实在可怜,所以即使知道你骗了我们全家,我也没有将你赶出去,反而留你在我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却恩将仇报,偷了我给客人的水晶杨梅酒和种子卖给别人,还到我店里支走了一百两银子。”
木槿曦说完无限委屈的叹了一口气,“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说我没良心,说我陷害你。这世间还又公道二字吗?试问有谁能做到我这样子的?明知道这些人不是我的亲戚,可是我还是可怜他们,让他们住在我家里,现在他们却倒打一耙。县老爷,您可得为民女讨回公道啊!”
啊?不是姑奶奶,不是亲戚?
在场的人惊呆住了,没想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出戏,刚才他们还以为是这个年轻女子心肠冷硬,不顾自己的亲人,现在反过来了?这老人一家不是她的亲戚?是冒充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婆呆了呆,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色厉荏苒的叫道:“你胡说!我明明就是你爹的姑妈,是你的姑奶奶!秀水村,全秀水村的人都能证明!你别指望着能黑白颠倒!”
这个贱蹄子,毒妇!
“姑奶奶——哦,不,你不是我的姑奶奶。老人家,我本来是想给你留点面子的,可是奈何你不领情,那我就没有必要用我的热脸蛋去贴你的冷屁股了。”木槿曦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老太婆恶狠狠的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木槿曦,心里有些不安。
另一边坐着的木老爹心里也闪过了一丝不安。
小曦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是姑妈?不可能吧,村里的老人说爹的确是有个妹妹的啊,那小曦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我只是想说真相而已。我爷爷当年的确是有个妹妹的,可是这个妹妹呢,在到了要成亲的时候却跟别人私奔了!直接就把太爷爷气得病倒了,没多久太爷爷就因此去世了,临终前太爷爷让当时的村长到了家里,说了要将这个不孝女逐出家门,从此木家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太爷爷还让村长在族谱里做了修改,划掉了这个女儿的名字,从此以后她不但不是木家的人,而且也不是秀水村的人。这个人跟别人私奔后一直没有回来过,几十年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回事。大家说,这样的人还能算是亲戚吗?他们一家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家条件好了,想着上门来占便宜的。我念在血缘上到底是有一点关系的,所以对他们心软了,可是他们……唉!”木槿曦满脸的失望。
随着木槿曦说出的话,大家面上的表情各异。
老太婆一张老脸霎时间便没了血色,脸上皱褶起来的皮肤也微微抖动了起来,可见内心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木老爹也是万分的震惊,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爹原来真的有一个妹妹,只是这个妹妹却已经被爷爷赶出家门了!那,那就不能算是他的姑妈了,而且这么多年,这个姑妈从来没有回过秀水村,她心里一点也没有爷爷和爹,不然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呢?
爷爷还因为她在成亲前跟人私奔而气得病倒了……啊,现在他想起来了,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家里是有一个女子的,后来这个人却不见了,他一直以为是娘呢,原来不是娘,而是姑妈。
“你胡说!你,你这是诬赖,你就是为了故意想要我们倒霉,所以将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可怜我都一把年纪了,都一脚踏进棺材了,还要遭受到这种诬蔑,让我这个老太婆死后怎么面对家人,怎么面对夫家啊!天啊,老太婆我不要活了,这贱蹄子是要活活生生的逼死我啊!”
“我可不是诬赖你,以为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就没人知道了吗?你可别忘记了,村里还有很多老人的!他们记得你是爷爷的妹妹,自然也记得你当初都做过些什么!你身为人女,不听从父母的话,不顾家里的名声在成亲前和人私奔,这是其罪之一,私奔后不曾回头探望过太爷爷,足见你心里并没有将太爷爷的安危放在心上,是为不孝,这是其罪之二!太爷爷因为你私奔的事一病不起,以至于后来早早离世,这是其罪之三!”
“多年后你得知木家已经不同于往日的穷困,所以你又想着用亲人的身份回来占便宜,甚至是霸占我们木家的财产!你们明明只是客人,却对外人说那是你们的家,你们的房子,你们的店!还私自到店里支走了一百两银子,不问自取就是偷!按照偷窃物的价值来判罪的话,你的罪名可不小啊。”
木槿曦冷笑一声,然后对座上的县太爷说道:“县老爷,我的话已经问完了,可以继续审问偷东西的事了。”
萧骁也说道:“确实是这样,当日我去木家的时候他们张嘴闭嘴就说木家是他们家什么的,可见这些人肯定是不怀好意所以隔了这么多年才上门探亲,说不定就是瞧上了木家现在有钱了,他们想贪呢。”
“你们是一伙的!当然是帮着说话了!我不承认,我绝对不承认你说的话!”
“如果你非要将自己的脸丢在地上任别人踩踏的话,那我就回一趟秀水村请村长来做证人。”
老太婆一怔,耷拉着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望向木安康,却见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决绝的回望着她。
老太婆心知这下是完蛋了,当年她做过的事被当众揭穿,以后她还怎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怎么利用亲人的身份来做文章?早知道木家有今天,当年她就不会做出私奔的事了!
当年爹非要将她嫁给隔壁村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跟他们家的情况差不多,她嫁过去岂不是要一辈子吃苦?刚好村里来了一个外地人,是隔壁镇上的一个比较有家底的人家,她就使了些手段把那人勾住了,虽然是私奔,可是那人还是将自己娶了当夫人,可谁知道还没过多久呢,家里就发生变故,男人死了不说,还丢下了一屁股的债!害她吃了一辈子的苦!
早知道如此,当日还不如嫁给隔壁村的那户人家呢,这样现在她也要名正言顺的上门来讨好处了。
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老太婆也只是对这件事避而不谈,然后一个劲儿坚持说自己一家是冤枉的,如果非要说他们是小偷,那就拿出证据来。
木槿曦看到他们这样,顿时觉得他们真是可怜又愚笨。这么一点小事,要证据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如果她没有十成的把握,难道他们以为她是一怒之下就冲动的将他们告了?
“带证人上堂!”
老太婆一家一怔,然后一看,恨不得立刻就晕死过去。
带上来的人正是那个店家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