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抱抱不摸摸,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啊?
宋玉珠浑身都不舒服,就在祁瑜的手抽离的一瞬,宋玉珠还伸出猫爪子挽留了一下。
祁瑜颇感诧异,总觉得眼前这小畜生聪明非凡,非常懂得卖乖讨巧体察人意。
其实,还不算招人讨厌。
只见,小白猫那两颗像是黑珍珠一样的圆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甚至还蒙了一层水意,就像是受了欺负一样。
将“楚楚可怜”“欺负”这样的字眼用在一个畜生上,祁瑜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宋玉珠怎么卖乖,俏公子都不抱她了,而且,俏公子把自己放下后,还非常自然的掸掸衣服。
宋玉珠感觉,自己好像受了一万点伤害。
什么情况?
他……在嫌自己……脏?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宋玉珠充分发挥自己身体的柔韧性,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把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舔了一遍。
而另一边,东篱为祁瑜和三弘大师倒了杯茶。
三弘大师道,“夜间饮茶不得安眠,还是喝水吧。”
祁瑜又吩咐东篱,“去给大师倒杯水来。”自己则握着茶杯往嘴边送。
三弘大师道,“施主……”
祁瑜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我而言,吃什么,喝什么都是一样。”不论是喝茶还是喝水,也很难得以安歇。
他人生短短的十五年,能睡好觉的日子真是寥寥。
“施主年纪轻轻,却一派老成之相,心事过重对施主病情无益,何不摒弃杂念专心养病?”
祁瑜笑了下,摇摇头,“祁某还未曾谢过大师的救命之恩,只是祁某还能活几天,祁某心里很清楚,还劳动大师费心了。”
三弘大师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虽然生的眉清目秀,但脸上确实一片久病缠身的颓败之色,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断了枝的腊梅,气节尚在,气息却不存了。
细想一个孩子受了这么多的罪,偏偏心里什么都明白,这才更让人唏嘘,出家人不打诳语,三弘大师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老衲不瞒施主,施主的病,老衲治不好。”
东篱在一旁听了惊惶失色,“大师!你再想想办法,我们少爷还年轻——”
祁瑜抬手,制止东篱继续说下去。
三弘大师深深叹了一口气,“老衲治不好施主,但是老衲有一位朋友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老衲的这位朋友……”
“大师的朋友在哪?我就算是一步一拜也愿意把他请过来,只要能治好我们少爷!”
“老衲也不知道他人在何处,更不知道他人是否还在人世……”
东篱道,“我明天一早就回国公府报信,老爷朋友遍天下,一声令下,刨地三尺也会把这人挖出来!”
祁瑜一直静静的看着三弘大师,神情没起一丝波澜。
一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可越是如此,三弘大师心情越是复杂,最后下定了决心,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小沙弥道,“你先出去守着。”
那小沙弥应了个事,退出房间关上门。
祁瑜这才问道,“大师若是有苦衷,大可不必勉强,生死有命,祁某早已看透。”
“此事涉及本寺秘辛,恕老衲先前有所犹豫。”三弘大师终是打算坦诚相告,“老衲的师兄,也就是慈寿寺前一任方丈空镜大师,施主可曾听说过?”
听过,怎么没听过。
听孟蓉就说起过很多次。
空镜大师的名头如雷贯耳,他曾只身西行求经,历经八个春秋才回到金陵,带回了上乘佛法,可谓是大夏开国以来最有影响力的一位高僧。
后来,先帝还亲自来到慈寿寺和空镜大师讨论佛法,称那空镜大师为“帝师”都不为过。
空镜大师在信徒中有颇高威望,只是可惜,空镜大师英年早逝,在不到四十岁、也就是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东篱不满,“大师提起过世的空镜大师,是在作弄我们吗?”
正在这时,三弘大师忽然感觉脚下有些痒,低头一看,小白猫正在挠他的鞋子。
看到这一幕,东篱都哭笑不得了,不止他生气,猫都听不下去了。
三弘大师俯下身子想抱起小白猫,小白猫却一下子跑开了,跑到祁瑜脚边,祁瑜不为所动,倒是东篱把小白猫抱起来了,还嘉奖的在她头上摸了摸。
毛还有点湿,估计舔了很久吧……
“老衲没有戏弄之意。”三弘大师解释道,“其实,二十年前,空镜师兄并没有死,而是……犯了戒,被逐出了慈寿寺……”
此言一出,祁瑜和东篱都有些震惊。
三弘大师道,“此事关系慈寿寺的声誉,还请几位施主保密,老衲也不能说太多。当时,空镜师兄一意孤行,而且,有些事情已经不可弥补,师叔们权衡之下,只好对外宣称他病逝了,然后将他逐出山门,世上再也没有空镜这个人了。”
祁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希望太渺茫,空镜就算还活着,他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寻人,所以,空镜的死活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幸好,他没轻易对生有过希望。
三弘大师起身道,“空镜师兄离开后,老衲也时常下山云游,不瞒二位施主,老衲也是受人之托去寻找空镜师兄,但是这么多年,一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