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这可是大夏朝的传奇人物,历代皇帝对他都要礼让三分的,就三小姐这个德行还想做国师夫人,真是想都不敢想。
王氏心也忒大了,国师娶这傻小姐,不偷着乐也就罢了,故作什么清高呢!
柳姨娘眼珠转了转,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试探宋玉珠,“三小姐这才刚回来,就要准备出嫁了,夫人那么疼爱你,心里肯定很难过。”
出嫁……宋玉珠脑海里登时幻想出了一副画面:
主人提笔作画,她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他……
可是,出嫁了,可以陪伴主人了,却不能陪着父亲母亲了……
虽然她和主人感情最深,但父亲母亲对她也是挺好的,她出嫁了,母亲会难过……
柳姨娘见宋玉珠没什么反应,继续刺激她道,“你是不知道,刚刚一听到国师大人提亲的事,夫人一下子气晕过去……”
国师大人?
提亲的不是主人么?
宋玉珠有点糊涂了。
“不是祁瑜哥哥来娶我么?”宋玉珠瞪着一双美目问柳姨娘,柳姨娘一听“祁瑜”的名字,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联想到宋玉珠在国公府庄子上住了那么久,八成心里有了属意的人选,说不定这俩人还发生了什么……
“不是呀,是国师大人来下聘。”柳姨娘道,“三小姐可是有中意的人了?女子这一生最重要的是嫁个好人家,若是三小姐心有所属,和老爷直言便是,老爷那么疼爱三小姐,不管三小姐做了什么,老爷都会原谅的。”
宋玉珠想想也是,父亲对她很好的。
“再不济,小姐可以去找国师大人,把事情说清楚,国师大人深明大义,肯定也不为难三小姐。”
宋玉珠“噢”了一声,于她而言,众人觉得天崩地裂的事,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是以把这些抛在脑后,谢过了柳姨娘便去看望王氏了。
柳姨娘鄙夷的望着宋玉珠离开的背影,回去和宋玉彤嘲笑道,“三小姐是个傻的,依我看,国师大人不过是看中了她嫡女的身份,若是真见了本人,还不一定看得上她。”
宋玉彤一边做绣活,一边听柳姨娘絮絮叨叨。
她听的有些厌烦了,不耐地说,“她要嫁给谁,与我何干?”
女儿心气不顺,柳姨娘住了嘴,不一会儿又忍不住道,“姨娘是替你不值,你样样都好,到现在亲事都没定下,三小姐倒好,傻头傻脑的,什么都不懂,倒攀上了国师大人。”
宋玉彤把绣活放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柳姨娘看着宋玉彤脸色道,“不过,这亲事还不一定能成呢,我今天套小傻子的话,你猜我套出什么了?”
宋玉彤美目一斜,带着几分探究和询问。
柳姨娘道,“三小姐和国公府那个病秧子少爷私定终身了,你想想,这两个人都在天泉山庄住了那么久,那个病秧子也没娶亲,咱们这个小姐又什么都不懂,两个人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李妈妈那么疼玉珠,恨不得时时盯着玉珠,玉珠还能被别人欺负了?”
柳姨娘道,“反正,我看三小姐那反应,两个人是有点什么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国师大人……”
祁瑜这几日时时跟在太后身边,瑶香也时时跟在太后身边,但两个人很少说话,瑶香常常看着祁瑜出神,但祁瑜就是一眼不看她,她赌气之下,也不理祁瑜。
太后心如明镜,早已察觉两人之间的微妙,趁着祁瑜在远处作画的时候,太后让瑶香给祁瑜送些葡萄。
瑶香不情不愿,但还是端着果盘过去,祁瑜抬头看她一眼,摆摆手。
瑶香把果盘撩在桌子上,小声骂,“爱吃不吃。”
转身又回到了太后身边,太后问瑶香,“和你表哥闹别扭了?”
瑶香怨念的看了一眼专心作画的祁瑜,“皇祖母别问了。”
“小丫头。”太后道,“祁瑜性子和平宁像的很,都是有自己脾气的,你可不能拿他当个面人欺负,要不他可不像看起来的那样……”
“我哪里欺负他了,我喜欢他啊。”瑶香道,“皇祖母,你替我说说他,好不好?”
太后笑了,他们这些小儿女的事情,她乐得他们成了姻缘,却也不能勉强他们,“这个皇祖母管不了,瑜儿自小体弱多病,和哀家也不亲,若不是这次作寿,哀家哪有机会把他请出来呢。”
瑶香有些沮丧,“皇祖母,祁瑜哥哥说,他身体不好,不想连累我,你说这到底是借口还是他真的为我着想啊……”
“瑜儿这么多年不成亲,确实也是有身体的原因。”她和平宁长公主闲聊时也提起自己的几个外孙多年不成家的事,祁煊是出征在外,一直无暇顾及亲事,祁瑜身子骨弱,祁岳玩心重……
她这几个孙儿外孙没几个有着落的,确实令人心急了。
☆、第80章
祁瑜心无旁骛地作画,依旧是很少与瑶香说话,别说是瑶香,就连皇帝来了,他也是不卑不亢,请了个安便自顾自地做事,皇帝和太后说几句体己话,瑶香在旁应和,欢声笑语的,祁瑜根本就无心融入。
末了,皇帝走到祁瑜身边,看见祁瑜把祖孙三代说笑的画面统统记录了下来,画工精湛,神态栩栩如生,不由得拍掌叫好,这个外甥,闷声不语的,倒还真是个做事的人。
“祁瑜,想要什么赏赐?”皇帝兴致大好,特地命人把这幅画装裱好,看自己这个一直将养在外有些陌生的外甥,长身玉立,面貌英俊,姿态优雅,倒真是有个世人难得的好皮相。
祁瑜说不敢当,皇帝当他拘谨,对太后笑道,“平宁趾高气扬的,想不到生了个文质彬彬的儿子,八成平宁身上该有的气度都被儿子抢了去。”
太后慈祥的笑,眼尾一道浅浅的皱纹,“祁瑜可是好孩子,这几天陪着哀家,兢兢业业地作画,不嫌闷不嫌累,我听说祁瑜可是刚从天泉山庄回金陵,在家还没待上几天,就来哀家这受累了,搞得哀家心里头着实不安呐!”
太后心善,皇帝这时候又要接话道,“能服侍母后也是福气,多些赏赐就是了。”转而又笑问祁瑜,“祁瑜,朕若是没记错,你今年还未娶妻吧?心里可有属意的姑娘,刚巧太后在这里,你若是心里有人选,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可就这一次机会。”
此话一出,瑶香倒是红了脸,太后一见身边的小丫头往自己身后躲,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笑容有些僵在脸上。
这丫头准是动了别的念头,私下和皇帝说什么了,因为素娥的事,皇帝对瑶香总是格外疼爱,几乎没什么事是不能答应的,但这祁瑜……
太后也算得上识人无数,这祁瑜可不是个任人做主的性子,耍心机非但达不成目的,还可能会弄巧成拙,平宁那样的硬脾气都治不了的人,哪有那么好相与。
她看了眼身后已经在窃喜的瑶香,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