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医生大叫一声,连忙把伊文拉走,“快快快,博士,还有几个细节,等你来讨论。”
解语回到桌旁,翻看实验室的分析报告,一边整理思路。
邵晖坐在她对面的位子,惬意的喝咖啡,看杂志。
解语有些不平衡。好命的人是他才对吧,他下午只要当个甩手评委就好,跟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学员不一样。
——所以昨晚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索求。
解语又忍不住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邵晖偏偏无辜的说,“方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我问过考官了,考虑到你这组人员稀少,势单力薄,情况特殊,所以特批,我可以作为自由人加盟。”
解语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人走到吧台,“老板,我要一份a餐。”
她一来,原本的热烈讨论瞬间沉默了。
是徐俏。
她端了餐盘走向自己那组,“你们讨论的怎样啊?”
组员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心,明知被孤立,还不死心。
难道是昨天被拒绝了不甘心,以为今天当着别组人的面,他们不好太给她难看?
但显然她的记性不够好,忘记了昨天在粪池边,所有人都见过她的丑态。
她那组的桌子原本还有空位,见她走近,一个组员立刻将椅子推远了,自己则大马金刀的摊开身体,摆明了不给她立足之地。
徐俏咬了咬嘴唇,端着餐盘、含着泪花走到邵晖面前,“晖哥哥,我能坐这里吗?”
姜医生听的一阵恶寒。
原来她试图打动同组是假,想要在邵晖面前装可怜是真。
被同组拒绝,根本是她想要的结果,这样才能自然达到被排挤的楚楚可怜。
解语没有说话,捏住了手中的记号笔。
虽然这张桌子是她准备报告用的,但徐俏问的不是她。
听着徐俏带着哭腔的声音,邵晖毫不动容,继续喝他的咖啡,看他的资料。
半晌,他才问,“——你想讨论‘苹果抛尸案’么,调查的如何?”
众人听的一阵哄笑。
这提醒了昨天徐俏被丑拒的残酷事实。
果然,徐俏盘子也拿不稳了,胳膊直哆嗦。
邵晖完全不管她端着盘子站在一边,却指着资料中的某处对解语说,“这份关于动物毛发的鳞片特异性分析很有意思。”
解语凑过去看了,点点头,“嗯,毛发鳞片的显微结构特征不仅能区别科目,甚至能区别同属不同种的动物……”
见他们竟然聊上了,完全把自己当空气,徐俏再也站不住,将盘子往旁边空桌子上重重一放,就气呼呼的走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看小公主吃瘪就是愉快啊。
老板看了看被徐俏放下的餐盘,叹了口气,“还好她没扔地上……这份餐等会儿找人送去街口的分享冰箱吧。”
大家哄笑之后继续伏案研究。
邵晖借着资料的遮挡,不动声色的攥住了解语的手。
他的手宽大有力,有些微的薄茧,带着热咖啡的余温。
解语的手被他捏住,手心被轻轻摩挲着,只觉蹿起一波电流,向四肢百骸发散开去,仿佛被抚动的不光是她的手。
邵晖的背影挡住了众人视线,解语不好声张,只得任他握着。
她要感谢自己引以为傲的思考能力,在这样的干扰下,竟然还能保证基本程序的顺利运行,将资料上的数据一一消化,变成自己报告中的内容。
伊文那组讨论的差不多,惦记着解语的进度,想过来看看,却注意到了两人这点小动作,心中五味杂陈,默默的顺原路回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报告的时间接近了。
邵晖万分不舍的松开手,“我要去跟其他评委开碰头会,对了,你那场我不会参与打分——”
看样子,他不但没有遗憾,反而相当享受这份“避嫌”。
解语点点头。对于手心那把温度的离开,说不出来是轻松多一些,还是茫然若失。
她忽然想到什么,“你的航班——”
昨晚他不是订了早班飞机?还说不参加今天的评委环节?
邵晖显然没把这个当成问题,“我说过不会走。”
解语又想到什么,脸色一白。
昨晚,她开门见到邵晖,两人的对话,她的挽留……
邵晖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安全起见,我已经让酒店经理处理了摄像头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