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进入了种植铁镜花的花田后,李泽才知道惨这个字怎么写。
铁镜花只能用人血养,所以正八经的刘家堡居民是不会来种这玩意儿了,除非是真的吃不上饭了,才会有人来种。
在刘家堡,一朵成熟的铁镜花交上去,能换满满的一担粮,足够全家人吃上五六天。
所以平日里来种植的都是被抓来的流匪或者各个村子中的罪人,要不就是一些因为欠着堡主税收的居民来种花抵税。
这里生活条件极其恶劣,根本就没有睡觉的地方。
一朵铁镜花从播种到开花,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种植的人哪里有机会去睡觉?实在熬不住了,就趴在田里眯一会儿。
连吃食也不过就是每天配发一把生米,铁镜花惧火,所以这里不提供厨具和火源,就着凉水咽下去,饿不死拉倒。
田间有好多面如纸色的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他们看到人也没有反应,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铁镜花,只有来虫子的时候才会爆发出一股渴望。
没等虫子落下便用手抓住送进嘴里,这平时令人恶心的虫子在他们眼中,是能维持住生命的东西,比什么都金贵。
“哎……铁镜花就像是用人命种出来的。”李泽不忍心看了,在地球上哪见过这种场面,自由?平等?人权?恐怕遗迹中才来就没有这样的词语,拿人命去换一朵花,真不知道这铁镜花有什么用……
“都别愣着了,过来领种子,食物每天太阳落山时发一次,清水也是那时候发,在这里,所有的地都可以种植,记好了昂,只要是十天内上交20朵铁镜花,就能恢复自由。”小管事卖力的喊叫着。
所有流匪都上前领取了种子,只有李泽被发了一根焦炭和一块木板,这就是他的统计工具。
这处花田有十几个私军在看守,戴着脚镣中着毒的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本事,流匪们此时心中都被那小管事的承诺迷住了,领到种子后,随便找块地方就开始种植。
小管事种铁镜花是用的铲子和小刀,流匪们淡然不可能有,刨坑就用手指扣,用血就使牙咬。
咬开的伤口不可能立马愈合,鲜血还在不停的向下滴,一些种植的老人看到那新鲜的鲜血眼睛都绿了,纷纷起身挤到身边拿手去接。
别人多出一滴血,自己就可以少流一滴,在他们眼中,这些新人太浪费了,多余的鲜血怎么能叫它滴到地上呢,应该马上吞进肚子里,既能解饿又能解渴。
李泽不愿意理会那些骚乱,找了块阴凉的地方一躺,闭上眼就准备呼呼大睡。
不管是新人还是老油子,见到李泽的惬意都馋的不行,可人家是管事钦点的统计官,谁也没办法改变。
种铁镜花的过剩是痛苦的,种植的人根本就不舍得眨眼,生怕蚊虫落上去毁于一旦。
有些心急的流匪上来就是一次性种植上三五朵,他们觉得,不就是20朵小花么,能麻烦到哪去?早点种植完了早恢复自由身。
“嘿嘿,你看看那些新来的,刚来就不自量力的同时种植好几朵,待会儿看他怎么办。”几个种植老手凑到一起小声讨论着,这会儿他们没有进行种植。
种铁镜花的时间越长,越能明白血液的宝贵。
“切,老王你还说他们呢,你刚来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我刚才打听了,那些新来的人是流匪,和咱们不一样,咱们只要在上交两朵铁镜花就能回去了,这群人都是些亡命徒,少说几句吧。”
老王一听这些人是流匪,吓得一缩脖子,流匪的凶名在这些人心中是永远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