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倾城的手缠上宙,两条腿也不听使唤一般地往他身上蹭,像是一只发情期的母兽,要不择手段的勾引。
宙似乎也失去了理智,他抓住纪倾城的腿,把她往后一拉,她便倒在了床上。
宙又笑起来,似是初见时的那个笑容,狂妄又诱惑。他似乎终于撕裂了伪装,露出原始的兽性来。
这才是真实的他,真实的宙。
纪倾城感觉再也无法克制了,她浑身都在发热,有一股力量叫嚣着要冲破她的身体。
宙欺身上前,那股狂热笼罩着两个人,这一次谁都无法幸免。
一触即发。
可是猛然,那心痛的感觉又来了,第三次。
像是有什么要冲破她的灵魂,像是有无数的片段一瞬间在脑海里炸裂,导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是一种爆炸后的虚无,世界白茫茫一片,只剩下刺眼的白光和一些刺耳的杂音。
“我们从前认识么?”纪倾城忽然问。
她感觉宙的怀抱似乎一下子就冷却了,脑袋上飘来一声轻笑,宙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他,无可奈何地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么?”
空气冷却下来,宙似乎又穿回了那身克制的伪装。
可是好不容易才接触到真实的宙,纪倾城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她伸出那只没有在打针的手,勾住正准备起身的宙,主动地凑了上去吻上了宙的嘴唇。
纪倾城感觉宙的身体僵了僵,他的手下意识地搂住纪倾城的腰,怕她会下坠。
宙的手紧紧地将纪倾城按在怀里,她薄薄的身子似乎要与宙的火热的**融为一体。宙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这还是第一次,宙在纪倾城面前失去分寸,被她蛊惑,为她迷失。
直到纪倾城觉得快要无法呼吸,宙的嘴唇才离开她的嘴唇。
他们离得依旧很近,交换着彼此灼热的呼吸,目光纠缠,难舍难分。
宙又要欺身上来的时候,纪倾城却忽然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她扬了扬眉,笑得飞扬跋扈,明明身体憔悴不堪,可眼神却坚定又张扬,像是一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你明明就很喜欢我。”纪倾城说。
宙轻笑一声,似乎也兴致勃勃,语气暧昧地说:“我从没有否认过我对你的爱。我是神,偏爱你如偏爱我的宠儿。”
“撒谎……”纪倾城扬起嘴角,她就像宙平素那样,笑得高高在上,明明在宙的身下,明明被他笼罩,却居高临下地说:“你在骗我,你对我的爱明明不是由上至下的。”
宙依旧含笑看着纪倾城,目光无奈地似乎在看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
可纪倾城这一回已经不会再被他唬住了,她凝视着宙,没有一丝迟疑地说:“你由下至上地爱着我,即便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如宠儿,可你已经露馅了……”
宙微微蹙眉,无可奈何地说:“哪里露馅了。”
纪倾城扬了扬眉,笑得不羁又狂妄。
“你明明就是我的裙下臣。”
……
“卧槽!你们在搞什么!”门口忽然传来毛软的声音,“你们不要老是把我的医院当成情侣酒店好不好!”
纪倾城探头一看,是毛软站在门口。
宙还撑着手压在纪倾城身上,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毛软进来了,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快起来。”纪倾城说。
可是宙还是不动,纪倾城看向他,发现宙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凝视着纪倾城,那眼神既无奈又痛苦,让她想起上一次在“原佚”教授的办公室里,她无意间一回头看到的也是宙这样眼神。
悲哀又温柔,是慈悲深处,叫人感到心碎。
纪倾城呆了呆,一时忘了收回目光。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毛软真的觉得心好累,作为一个已经多年没有沾雨露滋润的单身女青年,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医院里,还是这种肿瘤科病房里,还要被人硬生生地塞狗粮。
宙终于回神,一瞬间回复正常,起身站到了纪倾城的病床边,对毛医生微笑点头。
“毛医生,好久不见。”宙说。
听到宙叫自己的毛医生的时候,毛软只觉得浑身过电,腿都差一点软了。
她克制了一下自己花痴的心,没好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纪倾城,冷哼一声道:“我看你真的是好了,都有精神在我的医院里乱搞男女关系了。”
纪倾城觉得毛软真的非常需要重新回高中学一下语文,她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措辞。
“检查结果出来了?”纪倾城问。
“嗯!”毛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各项指标都正常了,你明天出院完全没问题!”
纪倾城愣了愣,又问:“我好了么?”
“加强ct和pet的结果找出来都已经看不到病灶了,你的血液里也检测不到肿瘤标志物,简直就可以说是奇迹啊。不过为了防止复发,你在家好好养两周,把身子养好一点,养胖一点,然后再来医院做两个疗程的化疗和放疗,避免复发。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你以后只要定期来医院复查就可以了。”
“所以我是好了吗?”纪倾城不安地追问。
“基本上可以这样说。”毛软笑眯眯地看着纪倾城,心满意自地说:“你要是能好好活个四五年,我觉得我跟厉时辰可以一起去申请诺贝尔医学奖了。”
纪倾城从来没觉得毛软这么可爱过,她简直就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的消息,她激动地床上蹦起来,扑到宙身上,兴奋地说:“我好了!毛软说我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