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离没有理会他,看着设置阵法的人道:“大树一定没想到,曾经陪他经历风风雨雨的那棵小树,如今不仅到了魔界,还被这个魔头利用了。他若是知道真相,不知他还会不会再执着寻找曾经的那棵小树呢?时过境迁,物是人却非。”
肖对面无表情,一双丹凤眼斜睨过来,“我从未认识什么大树小树,你还是休要废话了,乖乖将躯壳奉上,我会让你少受点苦的。”
云镜走上了阵法的另一端,冷淡道:“肖对,启用阵法。”
阵法蓦地发出光芒,越发的明亮,刺得人睁不开眼。阵法呈三角形,除了需要夺舍和被夺舍的俩人,另一角站着阵法的操作人肖对。
树身源源不断地往阵法中注入能量,三个点之间有两股能量,一股是阵法自身的能量,一股是肖对操作的能量,顺逆时针交汇着,带起一股风将三人的衣袍吹得狂舞。
沈莫离浑身并无太大不适,只感觉到一种吸力,像有个巨型的吸尘器正对着他,他听到阮凄夜对云镜的咒骂声,听到云儿不断地喊他,听到小白哭着叫叔叔,但没有听到狐九的声音。
转头,从刺眼的光芒中望过去,狐九虽皱着眉,但神情明显区别于其他人。
似乎……不怎么关心。
防止夺舍的药,是被他偷走了吗?好像是吧,应该是。
沈莫离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些了。即使最终不能抵抗被夺舍的命运,但被夺舍前,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在阵法中他使不出魔力,便尝试着和小黑沟通,让它帮助自己。小黑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召唤,没有任何反应。
浓浓地倦意袭来,身子好像灌铅般沉重,上下眼睑像带着磁性,拼命地合拢。围绕在沈莫离身边的狂风,此刻像变成了夏日的暖风,吹得他昏昏欲睡。
脚下的地也软绵绵的,仿佛立于云端。终于,理智被困意打败,沈莫离倒了下去,触碰到地面的时候,软软地感觉,像躺在了现世的柔软床垫上。
他闭着眼睛,但内心却依旧清醒,只是身子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他听到个脚步声,像是皮鞋走路的声音,走到他面前时停住了。
“他怎么还不醒,已经睡了一个月了。”
熟悉的声音,是谁呢,沈莫离转动像变成了木头一般的脑筋,想了想,似乎是长官的!难道他被长官强行招回了?还是说,他已经被云镜夺舍了,所以灵魂回去了?
他想睁眼,想开口说话,可是不能,他的身体像岩石一般,岿然不动。
旁边似乎是个工作人员,谨慎的口吻道:“长官,强制召回的话,人的身体会僵硬一段时间,通常会有十天到半年的适应期。等身体完全适应过来,他就会醒了。”
有人给他掖了下被角,然后两个脚步声越走越远。
过了会儿,似乎是有个人来到他的床前,但脚步轻盈,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他何时来的。
温热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好听的像玉石断裂的声音,柔和中透着埋怨道:“莫离,你好狠心啊,宁愿死在魔界,也不愿回到我的身边。你说你喜欢我,可你为何总是让我伤心难过,你让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青池……
沈莫离听到这些,心又揪了起来。通过同心玉,他感受到了慕青池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哀痛。
“莫离,你醒来好不好,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啊……”
那个忧伤、哀怨的声音渐渐远去。
沈莫离睁开眼睛,此时他正躺在地上,四周被浓雾包裹着,能见度只有一米。导致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站起身来,摸索着往前走了几十米,仍旧是一望无尽的浓雾。
“莫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