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闻启听了这话却没有立即说什么，只是从他的面上也看不出丝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闻启终于动了动躺在椅子上的身体，坐了起来，陆博立马上前，将一边的拐杖递上去。

凌闻启挥了挥手，制止了陆博要扶她的动作，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现在花圃前面，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声音悠远而又带了点失望道：“阿博啊，你还是说得太委婉了。”

陆博闻言，低了低头，不语。

“你说她一时想不开，可是分明是榆木脑袋，冥顽不灵。你说她需要多点时间，可是阿博啊，十多年了……”

十多年了，她还是如此，甚至随着时间的就是，愈加没有分寸。

“我听说她这段时间还一直惦记着乔南衾，”凌闻启淡淡开口道，“那就成全她吧。”

“老爷！”陆博突然抬头看向凌闻启，眼里难掩诧异。他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凌闻启话里的意思，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陆博并没有时间想太多，因为很快凌闻启又开口了。

“去下去安排吧，记住，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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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断绝关系

闻言，这一次陆博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去执行，不因为别的，他时的确不明白这次凌闻启是什么意思，虽然他有很多猜测。

“老爷，您的意思是……”凌闻启听到陆博这样问他。

他的意思？凌闻启背对着陆博的眼里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又闪过一抹坚定。

“送她去乔家，明天……”凌闻启脑子里突然晃过妻子的面孔，话语终于顿了一下，良久改口道，“备车吧，这次我亲自去一趟。”可能会是最后一次了……

对于凌闻启的决定，陆博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认真地躬身应道：“好的，请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小赵。”然后也不用等凌闻启再说什么，陆博已经快速的转身，去做准备。

只是此时他的脑子里却是在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通知凌雨菡，这位随着凌闻启一起浴血商场的金牌特助在这个问题上，最后也还是没有想到什么结果。

不过……老也没有特别提，孙小姐又怀着身孕，这时候还是不告诉她为好吧？只是看老爷的意思，这样的话大小姐可能……并不会好。

最终，陆博还是没有提通知凌雨菡的话，陆博并不觉得自己有偏颇凌雨菡的意思，虽然她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到底怎样这并不很重要不是么？

“老爷，可以走了。”陆博回来的时候，凌闻启还是之前他离开的动作，好似一座素雕，传神却无比僵硬。

听到陆博的声音，像是慢动作一般，凌闻启缓缓动了动身体，最先扭过来的是脖子，然后才见他慢慢转过身子，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从一开始的迟缓犹疑慢慢变得坚定，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第一次决定将杀伐果决用在自家人身上，还是曾经无限疼宠，捧在手心的亲生女儿。

一路上，豪华的大车里，无限静谧，陆博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几次透过后视镜看向凌闻启，却见他眼里无一丝情绪波动，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分毫。

车子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缓缓停在疗养中心门口，陆博滑下车窗，亲自将证件交给门口的守卫。

“陆先生。”核对之后，守卫恭敬地走到车前，目不斜视地将证件交给陆博，这才打开了通行道，放车子驶进去。这是自从上次乔家事件之后，陆博听从凌闻启的吩咐，特地从国外运回来的先进仪器，给疗养中心加强了防护，一般人轻易还真进不去。

“凌老，陆先生。”凌闻启刚一下车，疗养中心早已收到消息等在外面的负责人已经恭敬地迎了上来。

陆博跟在凌闻启身侧，对着负责人点了点头，开口道：“大小姐现在在哪儿？”在这家专门为了凌芸建立的疗养中心里，陆博早就得凌闻启允许，给这里的人交代过，除了要出去之外，允许她随意行动。

也就是说，凌芸在这疗养中心里，除了不能出去，有绝对的地位权利，而疗养中心就如同一个小小的世界，绝对不会委屈她一分一毫。

“大小姐这些天一直没有出过门。”负责人说着还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凌闻启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陆博看了眼凌闻启，然后对着负责人说道：“带我们去见大小姐吧。”

“是，是，请跟我来。”负责人说着侧过身子，引着凌闻启两人往里面走去。

“滚出去，我说过了我不吃！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现在这样已经沦落到可以被你们随便欺辱的地步？我告诉你们，就算再怎么着，我也是凌家的唯一的大小姐。”

远远地，凌芸的声音透过门缝，穿过层层空气传入众人耳中，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负责人听到凌芸的话，脸色倏地变得刷白一片，忐忑不安地看向凌闻启，生怕他产生什么误会，让自己丢了这份工作。

然而凌闻启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波动，似是没有看到负责人的不安，走到凌芸门外的时候，凌闻启终于开口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陆博不放心的看了眼凌闻启，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话。

屋子里一片狼藉，凌芸刚才摔了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很多多已经碎了，两个疗养院的员工正蹲在地上打扫，凌芸居高临下的站在一面，嘴角挂着一抹笑，蔓满眼恶意的看着两人。

凌闻启走进你来的时候，凌芸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神动了动，撇过头去不看凌闻启，也不说话。她还记着上次凌闻启让人把她押回来的事情，不过如果他同意让她跟乔南衾在一起的话，凌芸觉得自己一定会原谅他的。

记忆中，她只要一闹别扭凌闻启就会对她无条件妥协，凌芸抱着这样的心态对凌闻启闹起了小脾气。

“凌老。”两个员工晚凌芸一步看到凌闻启，然后便忙站起身，恭敬地对着凌闻启招呼道。

凌闻启淡淡地“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出去。员工对着凌闻启躬了躬身，抬步离开，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凌芸等了好久，都没听见凌闻启像小时候一样哄自己的声音，自以为很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寻找凌闻启的身影，却见他竟自己一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见她看了过去，突然转过头，目光与她相接，平淡无波，让凌芸心里不由得一慌。

“你怎么来了？”凌芸一副别扭的口气，高高地抬着下巴，接着道，“如果你不同意让我离开这里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凌闻启看着凌芸，听着她说的话，眼里闪过一抹隐晦之色，然后便见他盯着凌芸，缓缓开口问道：“离开？你能保证不再做出伤害妞妞的事情么？”

听到凌闻启提到凌雨菡，凌芸眼里有片刻的扭曲，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是却被凌闻启一丝不露地收在眼中。

凌闻启看着凌芸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保证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情，真的。”凌芸心里现在满是即将可以出去的喜讯，双眼里冒着无以伦比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