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娆此时已经回到工作室, 躺在院里的摇椅上给剧本角色写着人物小传, 闲适安逸地对洛岑说:“谁知道呢, 说不定你本来就是个自带流量体质的人,只不过前些年这套还不盛行没露出苗头罢了。”
洛岑:“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林娆笑道:“夸你呢, 换个人这么些年过气的过气,平淡的平淡,也就您,扛一杆大旗奋斗在热搜第一线,姑娘们一旦疯起来年轻流量都得靠边站,多能打啊!”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埋汰我,拐弯抹角嫌我老……”
“冤枉啊大人!您这可不是抢鲜肉流量,您这叫青春永驻!”
苗妹儿在小院一旁摆弄着自己种的月季,看着娆姐往那儿一靠,双腿交叠,嘴上没边地调戏着电话那边的影帝,作为一枚cp粉内心十分满足。
瘦猴从房间里溜达出来,手里拿着从冰柜里取出的冰淇淋,慢悠悠地晃到苗妹儿身边,递给她:“喏,粉头大大吃吗?老大她男人给咱买的,冰柜都快塞不下了。”
苗妹儿接过冰淇淋,斜睨着他:“今天的室室也是岁月静好哦。我看世界深处的官博下面都快成cp党的催婚现场了……”
不是群众敏锐,也不是节目组剪辑的刻意经营,而是两位正主既不遮掩又公开、超越熟络又默契十足的自然互动,让人不得不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
瘦猴无所谓地说:“真以为催了就有用?老大她妈妈催她谈恋爱多少年了不都没有用?这一朝恋爱起来同居得多快。我跟你说,咱老大就是这样,骨子里还带了点叛逆,我真怕她看那些评论看烦了这辈子都不领证了。”
苗妹儿戚戚然地点头认同:“然后就苦了咱们影帝,一辈子没名没分……”
瘦猴急得跳脚:“打住!你这个女人g不要乱立!上次是不是你说的啊?小心扣我工资,结果我就被扣工资了!!!”
两人吵吵闹闹,林娆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是断续飘进电话那头,洛岑问道:“没回家?”
“嗯,晚上顾昶老师有场话剧,送了我票,工作室离得近,回家太麻烦了。”
“嗯,你路上也注意安全。不过话说回来,你堂弟这个圈外人可真神奇,姐姐是个影后,前女友分手后找了个艺考认识的小鲜肉,还是个星二代,正好前段时间签下了光影娱乐,啧啧啧……”
林娆震惊:“等等等等!你停下,你怎么知道他前女友的现男友近期情况的???神通广大洛老师已经消息灵通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是你把我的微信名片推给你弟说他要跟我细说的吗?他跟我说的时候我顺便看了下他的朋友圈。”
三张图,一张小鲜肉的定妆照,一张签约的新闻截图,一张是《锋刃》的电影票。
配了一行字:祝前程似锦。
洛岑在那头轻笑:“这孩子可真逗,拿人姑娘现男友的情况祝她前程似锦,真不是讽刺她吗?”
林娆有些混乱地抓着头发:“卧槽?我都没刷出这条朋友圈,你怎么看到的!臭小子还敢屏蔽我了!”
洛岑乐呵呵地安慰她:“我一直以为你堂弟不待见我,这下我平衡了,原来亲姐也不待见啊……”
“气死我了!亏我还送他礼物……”林娆咬牙切齿,片刻突然噎了声,“哦……不好意思不是阳阳的错…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之前看他秀恩爱太糟心屏蔽他了……”
洛岑听了哈哈大笑,甚至把这事情告诉了林朝阳。
林朝阳冷漠回复:屏蔽是个好东西,就是容易忘记自己屏蔽了什么东西。
林娆郁闷地看着瘦猴和苗妹儿排排坐在门口吃冰淇凌,撇了撇嘴:“好了好了,你忙去吧,自己多留心点,爱你。”
洛岑轻轻说:“林娆。”
“嗯,说。我还没挂电话呢。”
“我想你了。”
*
夜色沉谧,清风徐徐,正逢国庆佳节,白日热闹非凡的影视城并没有因为夜色降临而变得安宁。
有的剧组紧张地在为即将开始拍摄的大夜戏做准备,有的剧组熬到凌晨零点到两点陆陆续续收工。
少女在影视城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听说某个剧组的演员们都住在这里。经过几天往返片场的打探,她终于弄清楚了那个人的房间。
凌晨一点二十分,她站在窗前,看到那个人的保姆车远远开进来。
一点二十五,她看见那人下车,闲庭信步地走进酒店,心里感叹了一句:他可真帅。
一点三十分,她在自己那间靠近电梯间的房间听见了“叮——”的电梯提示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想来应该是那个人上来了。
她心情忐忑,隔了十五分钟,听见走廊毫无动静之后,悄悄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人的门前。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她曾经跟过他的行程去到天南地北,曾经在机场簇拥着他前行,她远远看着他,心里是那么喜欢他。
而现在,她离他那么近。
近到只有一门之隔。
如果他给她开了门,她想问他要签名,如果可以的话合照说不定也行,然后叮嘱他好好休息……
想入非非的少女鼓起勇气轻轻敲了门,楼道安静得只能听见敲门的回响,她有些不安地转头看看左右。
“谁啊这么晚了?”
门突然就开了。
令她诧异的是,开门的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的心心念念的偶像……竟……竟然是个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v领睡衣,光着脚丫站在她面前,却好像踩着恨天高似的从上往下打量着她,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目光被女人那对低调闪烁的耳环吸引着。
“那个……这是岑哥的房间吧……”她试图找到自己飘远的声音,有些虚弱,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瑟瑟发抖。
“哦。”女人抬眉,侧身,把整个背部都靠在门上,让出了整个玄关的视线,回头冲着里面扬声道:“找你的。”
她抬头顺着向里望进去,那个被她称作“岑哥”的男人正在把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