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1 / 2)

猎天 今夕何夕 2488 字 1个月前

拭剑,收剑,李靖一死,大唐再度成为无主之地,可只要千千万万的百姓不死,那大唐的国祚自然有大唐的后人来继承。大唐的后人如今只剩两个,一个是远在天吾山的碧华公主,另一个便是她肚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隆隆佛音传来,周继君抬头,就见大唐上空扬起一阵沙尘,沙尘若云霾倾天,若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沙砾成人形,有头有臂有手有足,且神情各异,转眼间就向西牛贺州飞去。一颗沙尘从周继君脚边飘起,也随着佛音远远飞去。

“送圣......原来是将东胜神州的死灵送往西牛贺州,抹去前世记忆,重新为人......或者为妖。”

周继君低声喃喃道。

“这样一来,西牛贺州人口剧增,圣人那一局定会无比热闹。”

另一道声音响起,周继君皱了皱眉,余光中,面容寡淡的青年站在溪水边,笑盈盈的看着周继君,他的手中拎着血淋淋的一物,赫然是那颗原本属于勾陈的天帝神位。

青年神色有些萎靡,脚步踉跄,脸上的鲜血尚未洗去。和玉皇、后土抢夺天帝神位,又怎会不负伤,可能从两方天帝手中抢下天帝神位,就算身受重伤亦让他名动天地,可周继君打量半晌,搜肠刮肚,怎么也想不出这世间哪里还有这样一个年轻强者。

“你是何人?”

周继君冷声问道,他推衍天机,缜密布局,水陆大会上一切大小变数几乎都已算尽。天吾山势力中,除了周继君,尚有赤尻马猴和水麒麟通晓天机命数,三人合力,就算比不上圣人,可也能压过陆压一头。周继君于深宫斩李靖,也曾想过会遇到某位强者,要么是沙摩尼要么是齐天,或者是至始至终未曾露面的千十七。可偏偏来的是这样一个人,凭此人的修为实力和从两天帝手中夺食的战绩,足以跻身天地顶尖强者之列,却是一个陌生的穹天强者。

“我以为你会猜到我的身份,我可是你故人的一个老朋友。”

套着紫色披风的青年笑着道,从头到尾,那抹古怪的笑意就没从他脸上消失过,可他笑得愈欢快,周继君愈发猜不出他的身份。

“罢了罢了,君公子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青年笑容满面,看向周继君,眸子深处掠过一丝贪婪,转瞬即逝。

“听说公子你诸般绝技傍身,什么君子剑,什么君无敌,啧啧,不知可否让本王见识一番?”

不再看那青年,周继君回转过身,向大殿方向走去。

此时他前往朝会,列举李靖的罪状,借碧华之势,再凭他“世间神仙”的身份,至少能得到一半朝臣相助。届时率领大唐铁骑南下,再得罗通明里暗里相助,以疾风骤雷之势,兵行险招,东胜神州唾手可得。至于那阁楼席位,诸强皆在争夺,周继君堪堪能偷得空子,用嗜天魔尊的身份再毁去两三。陆压、通风等诡道强者被山中老猴以及水麒麟联手遮掩天机,定算不到周继君会如此大胆,水陆大会结束之日,便是君临东胜之时。

周继君正踌躇满志,心情激昂,哪还有心思去理那个青年,眼前忽地晃出一条人影,青年笑盈盈的拦住去路,似想说什么。

面色冷凝,周继君闪身避开,就欲夺路而去,耳边忽地传来青年幽幽的声音。

“公子还记得南柯国否?”

闻言,周继君先是一愣,而后心头猛地一跳。

南柯国,虚柯......

还未等他深想下去,身边泛起深紫的海潮,仿佛无穷无尽的梦靥倾荡开来,周继君置身汪洋大海,好似浪尖小舟,颠簸难平。

“只凭四成道力就让你陷了进来,亏得那头丧家之犬说你有多厉害,。”

话音落下,心意恍惚间,周继君只觉手臂一阵酥痛,仿佛被野兽咬中一般。南柯国子民的修炼之法便是吃人,吃光那人,便能掌握他的功法和道力,和周继君的万类臣有些相似,只不过更残忍更彻底。

许久未有的虚弱感觉涌上心头,周继君紧咬牙关,使尽全力却无法挣脱。

危急时刻,耳边传来一声娇叱。

“大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紫海中泛起一抹红潮,转眼褪去,周继君跃身而起,却见那个先前已经重伤的青年已然远去,留下面色发白的齐灵儿颤抖着手紧紧握住短鞭。

久违的南柯往事掠过心头,即便脱离出幻境,周继君仍觉有些恍惚。那个穿着紫色披风的青年就是南柯皇子了,听他先前所言,老友虚柯应当也已来到四大部洲,他和南柯皇子之间注定只有一个能活下去,成为这一代的南柯国主。

心中生出淡淡悔恨,若非自己太过大意,又怎会陷入他的梦靥中,若是早点知道他的身份,自己定会出手斩杀,为虚柯除绝大患。

深吸口气,周继君又看了眼那个远去的身影,稳了稳心念,抬脚就向大殿走去。

余光中,齐灵儿站在原地不动,低垂螓首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灵儿?”

周继君停下脚步,眉宇间掠过一丝疑虑。

犹豫着,齐灵儿看向周继君,半晌开口道。

“白无念的师父来了,她说在山里等你。”

......

天吾山,君子峰,素衣女子站在老树下,静静的望向远方。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

又过了许久,女子抬起双眸。

“你愿意和我一起,还是继续征战下去。”

周继君没有半点犹豫的从大唐赶来,一路上也曾想过依依突然现身的缘故,却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便让自己陷入两难,且太过突兀。

“为什么。”

“我欠平天一个大恩。”

白依依平静的说道,扭过头,不让周继君看到她此时患得患失的神色。这样一个拙劣的手段,拙劣的借口,或许是她生平第一次,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她是怎么了。

又等了许久,仍未等到周继君的答复,白依依不再说话,看了眼明花灿烂的天吾山,转身向下山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