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之后,汤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心口的重石都消失了。
他这时再想起了刚才自己接到的消息。
那消息是说……有人借着薄以渐的事情掐虞生微?
汤来又回群里看了一眼,还真是这件事,粉头还又圈了他一回,问他转交给了谁。
对啊,我转交给了……
汤来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看着最近联络人,发现自己把消息发给了高义。
高义还回:“[ok]”
不。
汤来心中陡然升起了浓浓的不祥预感。
他觉得一点也不ok。
***
晚上快要过去了,窗外的夜色开始变得朦朦胧胧的。
一点儿深蓝,一点儿淡紫,一点儿青绿,再混杂星星点点白,就是片璀璨无垠的夜空,更远更远的位置,也不知谁家的烟花跑得快了,还没到除夕呢,就突地蹿上天空,开出斑斓艳彩。
两人彻底说开了,也不再分开坐着,薄以渐靠在沙发,虞生微则窝在他的怀中。
薄以渐一下一下地撩他的头发,让一根根细碎的发丝扫过自己的指尖。他听见虞生微慢慢说着自己的过去,像是一首带着些许忧伤的曲子,萦绕在耳朵旁边。
薄以渐知道了虞生微小时候被遗弃的事情,知道了他独自长大独自读书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虞生微都是一笔带过,反而详详细细地讲了是怎么在孤儿院里碰到他,进入娱乐圈后又是怎么关注他追逐他。
前面占据很多,但虞生微说得很短;后面占据很少,但虞生微说得很长。
毕竟世界与人痛苦,人与世界冷漠。
世界与人温暖,人与世界眷恋。
薄以渐低头亲吻人的额头。
虞生微已经不在意桑晴将自己抛弃了,但他对另外的事情耿耿于怀:“以渐哥,为什么从我被桑晴再度带走的那一次开始,你就不回我的信了?”
关于这件事,薄以渐其实也挺纳闷的:“我也记得你从某一天开始就不给我写信了,那时我还打电话给孤儿院,问了问你的事情,她们说你被领养走了。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好归宿,所以不再写信了。是不是信件遗失了?”
虞生微否认:“我一直写。写了十几封,不可能每一封都遗失。”
薄以渐奇怪了:“那是为什么?虽然我那时候进了娱乐圈,但我特意对工作人员吩咐过,如果是来自孤儿院的一位叫小鱼的人的信件,就带到我家里来……”
虞生微低呼一声:“啊。”
薄以渐:“怎么了?”
虞生微:“自从被桑晴带走之后,我的地址换了,也不再用小鱼了,我写了自己的大名……”
两人互相看着,片刻,虞生微说:“如果早知道这个误会这么简单……”
薄以渐长叹一声:“我就不会被你冤枉这么久了。”
虞生微抗辩:“我没有冤枉以渐哥。”
薄以渐摇头:“我不信,你心里肯定在打我的小人,说不定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咬着被子偷偷骂我把你抛弃了。”
虞生微滞了片刻,突然小小挣扎:“就算这样……也全怪以渐哥让我误会了!这十年来,每一次谈到感情的问题,你都会把你的初恋女神拿出来说!”
薄以渐:“我有吗?”
虞生微大声了一点:“有!我记得你在出道第一年的时候就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薄以渐:“毕竟人设得早点立,迟了就不赶趟了。”
虞生微又大声了一点:“第三年的时候,你说你喜欢的人是鹅蛋脸,长头发,会唱歌……”
薄以渐淡定回答:“我妈也是鹅蛋脸,长头发。”
虞生微顿时默了,他挣扎一下:“那唱歌?”
薄以渐:“如果真说跳舞的话,指向性岂不是太明确了?”
虞生微又想到了一点,声音再度提高:“第五年的时候,有人问你对初恋做过的最亲密的举动是什么,你回答是写情书。”
薄以渐取材于生活:“我只是省略了两个字,替人写情书……”
虞生微不敢大声了,他有点低落:“所以都是我胡思乱想。”
薄以渐不愿意了,他抱紧虞生微,一本正经:“谁说你胡思乱想了?都怪我,都是我没早早记起这件事情和你沟通的缘故。”
虞生微仰了下头。
他看着薄以渐,从下向上,看见对方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看见对方的眼睛,含着温柔和多情。
胸膛里,低垂下去的心脏又慢慢浮起来。
虞生微:“那……是以渐哥错了吗?”
薄以渐:“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