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能够活着就很好了,哪怕是寄人篱下,做着可笑又奇怪的工作,不该和别人比,魔修和妖修,哪里有可比性呢?
可另一个声音却突然又说:怎么就不能比?妖修那样低贱的玩物如今都能让镜山门众人如临大敌,他们却连个玩物都不如,说出去他们是魔修,都要笑掉所有人大牙!
再没有比他们,更可悲的魔修了。
郁堂皱了皱眉,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声音极响,拍完之后仿佛就又振作了起来,转身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笑意盈盈的样子,捏着传送符回那供所有魔修们居住的山头,与御花汇合。
郁堂无法知道,他站在那大堂中央发呆的样子并非没人看见,忽地低调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柳沉冤便站在屋顶的梁上,隐于那烛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垂眸看他。
眸底是被从下而上烛光映入的橘色光芒,摇摇晃晃,像极了谁人动摇的决心。
郁堂匆匆回到自己的地盘,结果一回来便看见不少同伴也围在他们的百草堂中间,聚成一圈,细细簌簌不知道在做什么,嚣张不可一世的御花坐在桌子上,单腿盘起,另一条腿悬空掉在桌子旁边,一双凤眼挑了挑,对郁堂招手,说:“你去听他们开会,都说什么了?”
郁堂摇摇头,一边规矩的坐在凳子上,一边看了看表情都不怎么好的兄弟们:“他们没说什么,就是顾宗主过段时间就要出关了。对了,你们怎么聚在这里,不去睡觉?”他说的含糊,转移话题。
所有被顾北芽当年救下来的魔修们和半魔人们,没有什么修为,不能彻夜不眠,不然第二天排演可没有精神,拿不出最好的状态。
“明天我们还要排演小师叔的新本子,说是《回村的诱惑》,本子我看过了,十分有趣,到时候我们排演可要那除十二万分的精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师叔就要过来参观呢,都回去睡觉吧。”郁堂拍了拍手,平常他说话还算是有些威严,所有的魔修们也都听他指示,可今天大家都只看着御花,没有动弹。
郁堂:“怎么不动?”他语气凌然,仿佛即将要发火。
御花一巴掌打在郁堂的脑袋上,说:“动个屁,你知不知道镜山门将那些妖修安置在哪里?就在我们这座山上,我们人少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现在我们全部都只能在这栋宅子里活动,其他地方都是那些妖修的了!”
郁堂不知道,他开会的时候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自觉的从不说话,也不怎么听,耳朵只会自动捕捉和小师叔的所有信息。
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反对的权力就是了。
“镜山门中人大都不愿意和妖修住在一起,所以安排在我们这里也情有可原。”郁堂下意识的为镜山门辩解,这不是因为他和顾北芽一样热爱这片土地,只是因为他爱救了他,养大他的顾北芽,这种爱不是什么情爱,十分单纯,单纯到类似愚忠,可以杀死他所有的野望,自觉困在这一座小小山峰上,将其他同伴也洗脑留下。
只是他深爱的人,不被其他人深爱。
所有的恩情会随着时间淡化,更何况郁堂总是将顾北芽对他们的恩情挂在嘴上,天长日久的那么念叨,自然终会有一天让人厌烦。
御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