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黄有良猛然一转身,眼睛里闪动着寒光,指着我,慢慢说道:“我已经说了,你没有那么强,就不要问那么多事,问了对你没好处,你的魂儿会受不住!魂儿没了,难逃一死,既然都是死,我就先杀了你!”
我一下子停下脚,双手顿在半途,黄有良眼睛里的寒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
“你再跟过来追问,我就杀你!”黄有良回过头,掀掉挡板,老狐狸听到了动静,想要拦,但黄有良一出洞,强壮的身躯比老鼠还要灵活,嗖的就走远了。
“我去跟着他。”老狐狸调头想尾随黄有良。
“不要去。”我示意老狐狸不要乱动,我根本不怀疑黄有良会杀人,老狐狸这样跟过去,和找死无异。
黄有良很快就无影无踪,我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一片摸不透的黑暗。我隐约知道了一些事,黄有良一直在说什么一条路,我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有一种预感,从当时我孤身离开石嘴沟的时候,其实我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在了这条路上。
全都是没有答案的谜题,我想知道答案,就只能自己去寻找。
我重新走到老坟的地洞里,看了看那具阴沉木的棺材。棺材的料是一株极为罕见的阴沉木,里面躺着一个看上去比傻子妈大几岁的男人。这人已经死了好久,仅仅从外表来看,看不出有什么和常人不同的地方。我把这儿收拾了一下,然后翻身上来,盖好挡板。
“陆家小爷,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我们暂时还回莫须村。”我心里一直在想傻子妈昨天进地洞时,对着棺材所说的那句话,她说她丈夫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这句话无头无尾,可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撩动的心里非常难受,她丈夫做了什么?我知道可能无法直接找傻子妈问,就只能暗中潜伏,等待机会。
我叮嘱老狐狸,以后一定要更小心,白袍人,祠堂的行凶者,都对我流露过杀机,只不过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他们皆有犹豫。我猜不出还有多少人要对我下手,不可能每次都有好运,为了保命,只能小心。
我们两个又返回了莫须村,我不想总藏在同一个地方,时间久了难免会被人发现,所以和老狐狸收拾东西,挪动了一段,这个地方离傻子家远一些,不过正好能看见缺口的山墙。
第二天,村民还在忙碌,到处寻找王瞎子和我,不过他们找不到,有人急了,因为王瞎子说过会有一坨一坨的金子,眼见到嘴的鸭子又飞走,很多人不甘,看样子,他们还是不会停止寻找。
这一天,我们什么都没做,让老狐狸好好休息,恢复体力。连着几天的困顿,我也很累,草窝子里蚊子成群结队,嗡嗡乱飞,可我竟然还是沉沉的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锣声惊醒的,锣声来自村子里,这时候天还黑着,大概是深夜寅时,我看了看,就看到村里到处亮着火光。我感觉奇怪,放到平时这个时间,村民们都在熟睡中,如果没什么事,不可能点着灯乱跑。
老狐狸贴着墙根在前面探路,引着我到前面墙角处藏好,然后窥视着外面的情景。刚一露头,我就看到村中一个大木架上,吊着几个人。
这种木架是村里女人用来晒被子还有床单的东西,有一人多高,好几米宽。这时候,村民都举着灯围在木架附近,鸦雀无声。木架上一共吊着六个人,脖颈上勒着绳子,好像借用木架上了吊,六个人静静无声的耷拉着脑袋,上吊的人死相一般都非常难看,舌头吐出来老长,六个人排成一排,偶尔有微风吹过,六个吊死鬼就像挂在钩子上的死鱼一样轻轻摆动。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逐渐就辨认出来,这几个吊死在木架上的人,都是当时下水潭去打捞那块冰块儿的村民。这仿佛是一个无声的诅咒,下水捞冰块的人此刻全都吊在木架上,死的透透的。
但我数了数木架上的吊死鬼,觉得人数不对,冰块即将出水时,水潭翻出莲花,还有隐隐的诵经声,那种怪异罕见的场景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我记得很清楚,一共有七个人先后下水,打捞过冰块儿。
可木架上,明明白白只吊着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