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这根本不是枯井,对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王江宁边往下走边问道。

“这当然不是枯井,压根就不是井。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个盗洞。”小道士略带嘲讽地说道。

王江宁拍了拍脑袋。对啊,这分明是个盗洞啊,但是这样的盗洞是什么人打的啊,这么深,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古墓是埋这么深的。难道是什么帝王陵?

俩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继续往下探去。

就在王江宁已经快要累虚脱的时候,他们终于探到底了。

王江宁感觉脚下踩的东西有些湿软,他掏出手电照了照。

自己踩的是个人。

或者说,是人的一部分。

这里是一处很小的空间,王江宁都站不直,举目望去,也就一辆小汽车空间的大小,在他下来的洞口正对的方向,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半人高的洞口。地上四处散落着人类的残骸,王江宁踩的地方正好是已经摔成肉饼的躯干部位。四肢已经都能看到骨头了,而头部则早就摔开了花。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了个位置,等着小道士。

小道士下来之后看到下面的场面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念叨着:“无量寿佛,无量寿佛。”

王江宁斜着眼看他道:“你都敢自己下来,居然还怕死人?”

小道士听出了他的嘲讽,急忙说道:“死人我当然不怕。但是这个,这个,唉,这个施主也死得太惨了点。怎么碎成这样?”

王江宁用手指了指头顶的洞口:“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后半程还是带坡度的,连摔带滚,不碎就见鬼了。他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功夫,也没我这么好命。”

小道士不再言语,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点了起来。

王江宁晃了晃手里的手电,挑眉道:“喂小道士,我这儿有手电筒,看到没有?按一下就亮,现代科技。用不着蜡烛了。”

小道士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是为了照亮吗?这是看看下面这空气。”

王江宁在这小道士身上就没占过便宜,不由得赌气般地深吸了一口气,不怀好意地又说道:“这有什么好试的,下面的空气要是不能呼吸咱俩早死了,你还非要试一下,多此一举。”

小道士冷笑了一声,回头看了看王江宁,指着蜡烛说道:“这蜡烛,看的是下面的空气有没有流动,咱们能不能出去就看它了。”

王江宁一时语塞,这小道士怎么嘴这么厉害,但是他没想多久,注意力就被蜡烛吸引去了。

蜡烛的火苗忽左忽右地晃悠着。

有风!

二人对望一眼,各自一惊一喜。小道士开开心心准备去探另一个洞口。而王江宁心中对小道士的疑惑越来越大:这家伙八成早就知道下面有通路。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对这地方如此清楚?

就在这时候,他们下来的洞口那里,滚落下来不少土石。

“李员外在上面填洞了。”王江宁皱着眉头。

“没事儿,这下面应该是有通路能出去的,不用太担心。”小道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道前面是什么?”王江宁试探地问道。

“不知道啊,走一走不就知道了,你是大侦探,探路这活,你比我在行,你先请。”小道士狡猾地一笑,将洞口让出来。

王江宁摇了摇头,这小道士看起来比自己小,却总是抢自己一步。平时自己才是最滑头的一个,结果现在反而成了被戏耍的对象,真是遇上对手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却踩到一个东西硌了脚。王江宁用手电筒一照,竟是一段白骨。

“小道士,看看这个。”王江宁蹲在地上,用电筒仔细扫了一圈,又发现了不少白骨。

“这,这人的肉全都摔没啦?”小道士瞠目结舌,看样子着实受到不小的惊吓。

“你知道什么?这是另一个人。”王江宁逮着机会立刻把场子找了回去。

“另一个人?”小道士丝毫没在意王江宁在挤兑自己,也蹲下来细细查看。

“没错,这里还有人掉下来过,和他一样也是摔得粉身碎骨。单看这骨头也是有年头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这小道士怎么有时机灵有时傻乎乎的?王江宁忍不住腹诽了一句,摇摇头拿着电筒又继续扫视着。

“哎,这儿有个小包。”小道士一眼就瞅见角落里有一个小包,蹦过去把包拿了过来。

王江宁接过小包,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这包是个牛皮袋子,样式从未见过,但也已经残破不堪,还挺沉。

“这个包应该是他的。”王江宁指了指地上的白骨,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咣啷啷,两把三叉铁叉子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小道士奇道。

“这叫铁尺。奇了,这人居然是个捕快?”王江宁抓起一把铁叉子,攥在手里握了握。

这铁尺自唐宋以来就是捕快的标配防身武器。与很多人印象里的不同,出门缉捕盗匪的捕快,很少有带刀的,带刀太过张扬而且不方便,这铁尺便成了捕快的标配。不但携带方便,可以随意藏于怀中或者背后,而且三叉铁尺攻防合一,练习简单。王江宁没少听师父李英雄说起这个东西,李英雄自己也有一副铁尺。

王江宁本以为这人八成也是个盗墓贼,但从这铁尺来看,这人很可能是个捕快。至于他是怎么死的,这却无从查起了。既然查不清,就干脆不要浪费时间,王江宁把这副铁尺别在后腰上,准备探一探那个新洞口。

“喂,王江宁,你腿受伤啦。”小道士举着蜡烛突然指着王江宁的腿叫道。

王江宁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大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划了个口子,血已经湿了小半条裤子了。一定是刚才一直太过紧张,才没觉得疼,这会儿被小道士一说,顿时觉得疼得要命,倒抽了一口凉气,要不是小道士在就要没形象地叫起来了。

小道士立刻从自己的绑腿上扯下一段布条,十分熟练地就给王江宁包扎起来。一边包还一边念叨着:“哎呀,可惜我没带伤药下来,不然啊这包一次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