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能我打圆场,我蹲下来问老冯,那汤是你们喝的?你说实话,我才能帮你。
老冯哆哆嗦嗦的看了看我,摇摇头。
于是我指了下白开又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你看看他,这是不要命的主。专门去威胁哪些威胁人的人。
我绕口令似的话也不知道老冯听没听懂。反正最终他点了点头才说道,你们走之后,家里又来了好几个大小伙子。这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不不,我没有说你们是羊。反正我想着既然都是留宿,也没有留你们不留别人的理啊。他们给的钱还不少呢!
打起他们还挺好说话的,一直跟俺们唠嗑。可哪知道后半夜就变脸了。死活让俺们给他们炖吃的。俺就说好,哪知道那几个犊子从包里掏出个小子出来。是死小子,但俺们哪能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啊。俺说不行,那犊子会请神儿啊,手一抬俺娘们就抽过去了,眼瞅着脸儿发绿人就要没了!俺这才答应的。俺真没干啥,那几个犊子不让俺说,不然要刨俺家祖坟呐!
老冯哆哆嗦嗦的把一切讲完,我听得只想笑。
怎么整诡异的一事,到他嘴里就跟小品似的呢?
白开问道,那些人去哪儿了?
老冯摇摇头,喝完汤那几个犊子就走了,俺哪敢看他去哪儿啊?
白开嗯了一声,那些人有什么体貌特征吗?高矮胖瘦,脸上有没有胡子?戴不戴眼镜?
老冯摇头,俺连人脸都没看清楚。那些都是畜生啊,肯定不长人样啊!
我把老冯从地上拽起来,行了行了你也别紧张了,先领你媳妇儿坐那压压惊。白开,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埋伏咱们的人?
八成是,不过咱把局破了,那些人无非也就那点本事。估摸着不敢再来了。白开打了个哈欠说,接着睡吧。老冯,你甭怕,看着没,那江老板给你做主,有事找他啊。
白开钻进了被窝里,我反而睡不着了。肚子很饿,可一想到那锅煮过那种东西,也就没什么食欲了。我只好跑到村里的那个小超市里,买了点面包火腿肠对付。小超市的老板依旧大兄弟长大兄弟短跟我扯话,几句聊下来,我忽然发现,这个小老板不简单。当然这也跟他开了这个超市有关系。村子不大,人口流动最多的就是他的店里。所以村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是第一个知道。
于是我打听了一下住进老冯家的那些人,没成想老冯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反而这老板懂的不少。他说这群人足有七八个,由一个老头带着,之前曾经到他的店里买过白酒。
我一听心里就有了数,这个老头恐怕就是火车上的那个了。白开之前也讲过,他肯定会跟来。估计是等同伙来汇合才耽搁了一天,妈的老子在火车上心软,最后居然还是这个老头来摆了我们一道。
我回去赶忙跟白开说了,他半梦半醒的答应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吃了东西,人又开始犯困。毕竟还是没休息好。
我要老冯把锅里的东西放地里埋了,人又钻回了被窝眯着。
这一睡没想到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我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不知道是几点。
我是被老冯悄悄摇醒的,一睁眼,一道月光正好照到老冯的脸上,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悄声道,江老板,那些人又回来了。就在屋子外头呢!
我打了一个机灵,一起身,果然顺着窗户看见外头寥寥的有几个人影。
第十一章 奇怪
我没敢轻举妄动。外面的人肯定以为我们都睡熟了。正在悄悄的包抄。这时候要是弄出点动静,搞不好外面的人会强攻进来。我们毫无准备的话,很容易着了道。即便那些人发现有人醒了就此撤退,对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好结果。既然已经来偷袭了,这次不成是肯定有下次的。我到宁愿这次是最后的决战,一劳永逸。
悄悄下了地,抹黑找到了白开。我怕把他叫醒了他会本能的叫唤,还叫老冯轻轻捂住了白开的嘴。把白开摇醒,他倒是没掉链子,第一个反应是坐了起来,瞬间就认出了我。这诈尸似的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也没工夫细谈,冲窗外指了指。白开一看就心领神会了。
我悄声问他,怎么办?要不要叫万锦荣去?
白开说,不急,再等等。再说万锦荣不用叫,那么大岁数了肯定夜里总起夜,说不定正尿裤子呢。
我们仨人蹲了下来,背靠着炕。白开冲老冯道,你去用枕头把被撑起来,后门在哪儿?我们绕过去。
老冯家的后门并不能直接出屋子,而是连着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种了点禁冻的菜,还养了两只能下蛋的老母鸡。我跟白开谁都没穿外套,棚子里倒也不冷。老冯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本来计划的是从这里养猪的。所以炉子的烟道专门从这里经过,跟造了个暖气差不多。
我跟白开隔着厚厚的玻璃打量,在这儿看的不太清楚,玻璃外头还有一层挺厚的塑料布。我依稀看见那些人走到距离宅子五六米远的位置就停下了,半天没再动弹。
俩人都有点诧异,本来我们计划的是等到他们走近了我们冲出去包抄后路。
这样一来出去等于迎头撞上对方,一时间我俩也没了主意。
白开想了想冲我说,小缺,一会儿但凡打起来,先别硬上,往万锦荣的屋里跑。懂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就见外头忽然有火光闪了一下。
这东北的山村里不用多说,肯定是没有路灯的。所以这火光出奇的显眼,我以为他们是在点烟,因为跟着火光之后,黑暗里就多出来几个亮点。摇摇晃晃的。
可是看了一下又觉得不像,如果要是抽烟的话,即便不叼在嘴里,起码也是拿在手上。而那几个亮点竟然都是在人脚脖子的位置。
白开,他们干嘛呢?不会是点香吧?妈的哥几个赶路走到此处,忽然发现再也离不开对方,头脑一热当即拜把子了?
妈的你琢磨什么呢?白开看了眼说道,是在点香啊。这是要请神?
白开也是不确定,想了想说,你把我托到屋顶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搞什么飞机。
我俩悄悄的出了棚子,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地上时不时就有没被踏实的积雪,一不小心踩在上面动静不大,但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老冯家不高,典型的东北平房民居的高度。除了费点力气,倒也不难办。我用肩膀使劲一顶,白开就借力攀了上去。人瞬间就不见了。
我在底下十分的忐忑。屋顶上的积雪按理来说老冯是应该扫了的,毕竟需要常常晒东西。但最近又下过雪,我生怕白开稍不留神碰点雪下来,那就彻底露馅了。
我紧张的听着白开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
因为人已经到了屋子的后头,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我时刻还要小心两旁是否来人。是越等越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房顶上有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不过动静离我很近。另一边的人应该听不到。
我一抬头,果然看见白开在房顶上露出多半黑不溜秋的张脸。白开悄声说,小缺,先别动。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