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怔住,明瑶笑容不改,道:“倪姐姐相貌自然是比我年轻的多,但是聪慧成熟肯定是在我之上的,因此不敢僭越,敬称为姊。”
倪家祁这才把目光移向明瑶,看了片刻,道:“真会说话。进来吧。”把身子一让,示意明瑶进屋里去,又扭头对我说道:“你也进来。”
我连连摆手,道:“我就不进去了,我得赶快回去。”
倪家祁瞪着眼睛,道:“你以为要你进来干什么?你胳膊上的伤口要换药了!”
我哪里还敢让她帮我换药,连忙说:“不用了,不用。您把药给我,我拿回去自己就能换。”
倪家祁便盯着我看,至少有两息的时间,动也不动,直盯得我浑身发毛!
在我几乎要转身逃走时,倪家祁才说了声:“好。”接着便转身进了屋子,片刻后,拿了药和绷带出来,往我手里一塞,也不说话,扭头又进了屋子里去。
明瑶对我说道:“你走吧。”
我伸手指了指屋里头,朝明瑶努了努嘴,低声说道:“小心她。”
明瑶一笑,也低声说道:“放心吧,你路上也小心些。”说罢,也进了屋,掩上了门。
我猛地瞥见倪家祁在窗口处露着脑袋,正冷冰冰的盯着我看。刹那间,我起了一头的汗水,不禁讪讪的朝她笑了笑,她把帘子一拉,遮住了窗户。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落荒而逃。
路上,还不住的想倪家祁那神情也太可怕,明瑶能一直笑脸相迎实在是常人不及,或许她心中也难忍受,只是为了我才不得已虚与委蛇,实在是委屈她了……
“噢!”
正胡思乱想之际,小腹处突然一胀,接着便有一团火热炸裂似得发散开来,一路向上,一路向下,迅疾便是满头大汗,浑身燥热难当!
脑子里也是热烘烘的,胸口沉闷,胃脏翻腾,渐渐感觉呼吸急凑,十分难受。
我惊慌起来,立时驻足,暗思是体内真气岔了道,走火入魔了么?
我连忙捏诀正姿,提调内息,来回运转之后,感知周身脉络畅通,并无阻塞之兆,但是身上那股燥热,却越来越严重了!
此时入冬,天气严寒,但我却忍不住极目四望,想寻一片水来,跳进去泡着才好。
刚望了几眼,忽觉身后一阵寒风骤至,吹得我遍体生凉,我舒坦至极,不禁扭头去看,却见是个人立在那里,浑身黑衣,又披斗篷,遮住脸面,只露着一双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吃了一惊:“是你!?”
这正是之前霍军尸体被发现的那天夜里,跟我交过手的黑衣人。
也正是今天下午,将陈弘生打倒,在他身上弄出伤口以嫁祸给他的黑衣人。
那天夜里,事起仓促,再加上夜色苍茫,与他交手之际,他行动极快,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此时此刻,相对而立,我才发觉他的身形是如此的娇小,与那天夜里我所见到的人,竟恍若两人。
他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面目无法看清楚,但这一双眼睛中的冷漠神情,却又十分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对!
我忽然瞥到他高耸的胸膛,猛地意识到她是个女人!
不知道怎么的,我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只觉浑身的燥热更甚!
那黑衣人突然说道:“你跟我走,不然你会死。”
声音果然是女人的,冷冰冰的毫无感情,但嗓音却又甚是动听。
而且,依旧有些熟悉,就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我难耐躁动,不敢再把目光在她的上半身上乱瞟,只往下移,但看见她纤细的腰肢,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脑子里一阵恍惚,感觉口干舌燥到了极点!刹那间,竟有种邪恶的念头,想冲上前去,握住她的腰肢!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心中发毛,暗忖道:“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走吧!”她忽然上前,猛地抓住我的手,刹那间,一阵冰凉浸骨!
我心头一震,燥热也退,立时清醒了许多。我把手一甩,往后退开两步,盯着她喝道:“你是谁!?”
她并不回答,我又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依旧是不回答我的话,却又往前一抓,口中说道:“快跟我走!”
我一闪身躲过,她道:“你不走就要死了!”
耳听得她的声音,再想她目中的神情,又见她俊俏的身量,我脑海中突然一闪念,脱口而出道:“你是倪家祁!?”
不会错了!
那眼神,那声音,那身段,与倪家祁几乎快要一模一样了!
虽然细看时,仍然有些差别,但那应该是穿着不同的缘故。
她却道:“跟我走!”
我惊怒交加,喝道:“好啊!倪军医,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忽而又想到明瑶还在她的医务室中,也不知道被她怎么样了,当即心如火燎,焦躁道:“你把明瑶怎么了!?”
“你跟我走吧!”她也不说别的话,翻来覆去几乎只是这一句,古怪至极。
我道:“跟你去哪儿?!”
她也不答,只是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