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撇了撇嘴,道:“天天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就会指手画脚的管我。你们俩不要管他,收拾收拾东西,趁早就去。”
老二唉声叹气的,我推着他出去,到了屋里,我把事情跟明瑶说了,明瑶想了想,道:“如果真的灵验的话,那就去吧。咱们俩也没有什么毛病,就是不能生养,也真是天天闹人。”
我“嗯”了一声,道:“不管灵不灵,就当是让娘顺顺心胸吧。”
明瑶道:“那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我道:“娘说的,只能男人去。”
“还要这样啊。”明瑶噘了噘嘴,道:“去吧,去吧,你要是不去,娘怕是不会依了。你跟弘德一起去,路上可要管好他,凡事小心,别惹出祸来。”
我点点头:“我知道的。”
明瑶起身给我收拾东西,我说:“你在家里,好好的啊。娘要是说什么闲话,你也不要理会。”
“我知道。”明瑶笑道:“我又不傻,娘说好话,我照单全收,娘说我的不是,我就假装没听见。”
我在明瑶脸颊上一吻,道:“你真是个贤惠的妻子。”
明瑶又叮嘱道:“你路上千万小心,你把猫王也带上吧。”
我道:“猫王就在家里吧,它聪明,能看家,守着你,我也放心。”
明瑶道:“过段时间,让我哥送个狗过来,那老黑生崽了,也是黑狗。”
我说:“那感情好。好媳妇,我先走了。”
明瑶送我出来,又跟娘辞了声,便和老二一起出门往北而去。
许久都没有出远门,此番出来,也觉筋骨活泛,心胸开阔,老二刚开始走,还不累,反而高兴起来,道:“在家天天被郑玲管着,快憋死我了!”
我道:“我瞧你一开始结婚的时候,不也是个媳妇儿迷嘛,这才多久,就烦了。”
老二道:“你是不知道啊,但凡她有嫂子半点通情达理,也就够了,唉……”老二开始絮絮叨叨的倒苦水,我一路走,听着也算解闷。
走到后半晌,老二就累了,又要吃东西,又要喝水,又要找个地方睡会儿觉……我拽着他走,夜里找了地方休息,第二日又走了一天,又到了晚上时候,已经进入山里去了。
入得山里去,便苦我们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苍茫茫漫无边际,山岩凶恶,崖壁陡峭,竟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老二抱怨道:“哥啊,跟你说走慢点,走慢点,在那个镇子上歇歇再走。你非要赶路,这赶到山里来,咱们可咋睡啊?”
我跳到高处,四下里望,忽看见远处山坳里,有光亮闪出来,再仔细瞧瞧,那边错错落落的隐约有几处房屋。
我便跳下来,对老二说道:“往那边再走两三里地,像是有个小山村,里面有人家。”
“咦!”老二来了精神,道:“那走吧,去找个人家借个宿,烧壶热水烫烫脚,都快不行了。”
我们俩便往那山坳里走去,临近了,才瞧见许多房屋门户紧闭,且多半破败不堪,像是许久都没人居住了。
老二道:“这不会是个荒村吧?”
踅摸了片刻,就只瞧见一家有灯亮,老二过去敲门,只敲了一下,就有个老婆子走了出来,走路一摇一摆的,像是大风吹树似的,面容枯皱如橘皮,但脸色红润的奇怪,浑不似个老人,她瞧见老二,便是一笑,露出两排牙齿,竟然整整齐齐,没有一颗缺着,且颜色雪白发亮,也是奇异,我刚觉得她笑得有点古怪,她便瞧见了我,先是一怔,继而眼神大亮,我心中嘀咕:“这老婆子大非寻常!”
“两个小伙子啊,走到这山里,没地方住了吧?”那老婆子笑容满面道:“快进来,快进来吧,我家里只有我一个老婆子,还有一个儿子,有地方住。”
“哎哟,那可真谢谢大娘啦。”老二大喜,就要进去,我拉住他,使了个眼色,老二一愣,我扯着他往外走,走到一边,我低声对老二说道:“这个老太婆瞧着有些古怪,这个村子里都没人了,只有这一户人家里有人,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住了。”
老二道:“就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婆,就算有古怪,有你在,又怕啥?”
我道:“出门在外,强龙不压地头蛇,反正最好是别去。”
老二为难道:“那也没地方去啊。”
我道:“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就行。”
那老婆子倚着门道:“小伙子哎,以前闹饥荒,这个村里的人饿死了一大半,剩下能跑的,都跑出去了,只有我们这一户有人,别的家可都是鬼屋。夜里待在外面,山里可是有狼,有蛇,也有毒气,悄没声的就会死人。”
第375章 送子娘娘(二)
老二听了那老婆子的话,就更害怕了,对我说道:“哥啊,放着有人的屋子你不去睡,要睡外面那不是成心找罪受吗?要是在外面睡觉,睡到半夜里,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啥毒虫咬一口,那不是死的不明不白了?现在这五月大热天的,可正巧是毒蛇蜈蚣出没的时候,这又是在深山里,咱们可还无后着呢。”
我道:“就冲她说的,这村子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没了个精光,就剩下她一家,更是可疑。”
老二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难道这村子里的人全都得饿死完,或者说都跑完,那才叫不可疑?有些人啊,他就是命大,那是没办法的。再说了,哥,我咋觉得你本事越大,胆子就越小?一个老太婆,咋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道:“我可不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非得去住,那半夜真出什么事情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老二一听我松了口,大喜道:“就算是真出了啥事前,有你在,我也不怕。”
“你啊……”我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就是个惹事的行家!”
“走吧,走吧。”老二道:“还不是你带着我走到这山里来,又跳到高处找的这户人家?可别事事儿赖我。”
这话说的我倒是无言以对,便和老二又走了回去。
那老婆子看见,笑眯眯的说:“我老婆子好心,你们还不领情,这可真是怎么说的……快进来,快进来吧。”
我们跟着那老婆子进了院子,左右看看,又入了屋门。屋子里也没有电,只是点着油灯,那灯油闻着有点古怪,既有股异常的香味,又隐隐有点异常的臭味,火苗却是十分的明亮。
我心头疑惑,便问那老婆子,道:“大娘,你这灯油是用什么做的?不是松油吧?”
“不是。”那老婆子道:“是我那儿子弄的,在山里有时候打死头狼,弄死头猪,熬出来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