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冷笑着看向那大嘴巴的黑衣人,道:“班局首,事到如今,你还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么?”
那黑衣人的脸颊一抽,随即抬头看了老爹一眼,然后笑了两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道:“陈汉生,直到现在,我才服了你!”
他这一开口,我和叔父便知道,果然他才是真正的班局首!
叔父上前一把捏住他的咽喉,将他高高举在空中,狞笑道:“班局首,你倒是狡猾的很啊,可是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那个假的,已经被我打的失禁,现在就换你吧!”
那班局首嘶声道:“且慢!”
“怎么?”叔父道:“想要求饶?你刚才骂老子骂的很过瘾啊,再来骂啊!”
“陈汉琪,魔宫的人绝不会求饶。”班局首挣扎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两帮相斗,胜负常有,你也不用得意……”
“我听你说废话!”叔父道:“那我现在就把你的屎打出来。要是到时候你要是不死,我就饶你一命。”
我知道叔父一说这话,潜台词就是这班局首绝不可能活了。
那班局首忽然道:“陈汉生,你如果能不杀我,我愿意带你却灭掉痴水局和五部八幻。”
“嗖!”
一声破空之音,我早瞧见一道细影直奔班局首的咽喉而来,忙伸手一夹,捏在指间一看,却是一条毒蛇!
“姓班的,你敢背叛仙宫,必会不得好死!”
是那万部首的声音,呼啸着渐渐远去。
我把毒蛇捏死,丢在了地上,循声去追,刚奔出去丈余远,忽听得草丛中“簌簌”的响,接着便是无数条毒蛇从中蹿了起来,劈头盖脸利箭似的往我身上裹。
这些毒蛇是要拼命掩护主子逃走,我见它们数量众多,且腥臭扑鼻,又觉恶心,忙往后退却几步,双掌连催,悬空掌施展起来,片刻间挥出二十余掌,只听得空中“噼里啪啦”又夹杂着“噗噗”的乱响,那些毒蛇碎落了一地。
老爹喊我:“弘道,回来吧,穷寇莫追!”
我连番打斗,又一口气打出二十余记悬空掌,双臂已软,内息也乏了,又想那万部首可能早已逃得远了,便听了老爹的话,掉头回去。
回来的时候,只听班局首正说道:“你们看见了没有,御灵部的万夙笙要杀我灭口!”
叔父道:“大哥,这人狡猾,我怕就是饶了他,也不可靠。”
老爹道:“先不忙伤他,放他下来,我有话说。”
叔父便松了手。
那班局首咳嗽了几声,老爹道:“魔宫的人,都不投降,你要投降?”
那班局首道:“这不是投降,这是合作。我和别的局首、部首、幻领相互敌对,正好借你们的手除掉他们。这叫做互惠互助。”
叔父骂道:“合你娘个头的作!你乖乖的听我们的话,老子先留你一条狗命,你不听话,老子现在就把你打失禁!”
老爹摆了摆手,问那班局首,道:“既然你说是合作,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班局首低头又看了另外三名黑衣人一眼,道:“他们都是我的心腹,跟随我多年,对我忠贞不二,所以,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放了他们三个,他们离了我,也不会再做什么坏事了。而我,跟着你们,一同捣破仙宫!路上,只要你们发现我有一点不对,就随时可以动手杀我,我绝无半点怨言。”
此时,陈汉礼、陈汉雄、陈汉隆、陈汉杰也已了事,一起走了过来。
陈汉隆道:“族长,要真是有个人给咱们带路,也算是知己知彼,能事半功倍啊。”
陈汉礼道:“这些人狡猾凶悍,我看,不值得相信。”
叔父道:“我也觉得不能信!他们是一窝,他会帮咱们对付他们那一窝?”
老爹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群狗纵然一窝,也是互咬满嘴毛。”
班局首道:“话说的虽然难听,却也是大实话。怎么样,陈汉生,你同意不同意?”
老爹忽然笑了笑,道:“我可以同意,但是须得找真正的班局首来谈。你也不是班局首。”
班局首一愣,失笑道:“我怎么不是?”
老爹冷笑道:“从一开始,班局首就找了个人,穿他的衣服,假扮是他,然后又找了一个人,代他说话,好在危险的时候,施展金蚕脱壳之计,而且这壳,有两层,对不对?”
我们纷纷惊愕,那班局首也脸色煞白,却兀自强作镇定,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爹看向那三名还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指着其中一个身形肥硕的,道:“是你!”
那黑衣人抬起头来,线一样的眼中,精芒一闪而逝,他喑哑着嗓子,道:“我怎么了?”
老爹道:“你才是真正的业火局首领!”
班局首道:“你弄错了,他怎么会是!是我!”
老爹喝道:“汉琪,他再敢说一个字,就杀了他!”
叔父道:“是!”
那班局首一怔,呐呐的不敢吭声。
那肥硕的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翻身站起,道:“神断就是神断!陈汉生,算你厉害!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才是真的?”
我们几人心中的惊愕真是难以形容,居然又是一个假的!但是老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只听老爹说道:“真正的业火局首领,用得着说话的时候去看一个跪在地上的属下么?虽然他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但眼中的敬畏和询问之意,未免也太多了些!”
“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就被你看出了破绽。”那真正的班局首摇了摇头,道:“麻衣陈家的相术厉害到这种地步,怪不得贪风、嗔地连同我业火三局,一败涂地!仙宫,焉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