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打乱了这一面倒的节奏,所有人抬眼看去,便见东方浅熙刚上完早朝,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和太监,众星拱月,仗势浩大地朝着清月宫走来。
所有人一一朝着东方浅熙施礼,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被打断。萧绮弦没有想到东方浅熙会过来,不过这的确是早朝刚结束的时候。这让她不由得猜测,前世这东方浅熙是不是也路过清月宫,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前世自己那窘迫而无奈的模样,怕也被这个对手一一看去了吧?
“皇上,她……!”
崔兰正要告状,可东方浅熙那带着几分冷冽的声音却把她的话给截断了,让她害怕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崔侍卫长应当还有很多公务要办吧?还不离去?”
东方浅熙的话说得决绝,萧绮弦在猜测这个人究竟把刚才发生的事儿看了多少。
崔兰虽然不想放过萧绮弦这个人,可东方浅熙已经发话,她也并非没有眼力之人,施礼后便是带着自己的队伍灰溜溜地离开了清月宫。崔兰脸上手上都痒痛得紧,这让她不禁加快了脚步,赶紧让人去找解药。
萧绮弦看着离去的崔兰,美眸微微半阖,那晦暗的眸子里暗藏着危险的波光。刚才那一耳光也不仅仅是为了报复的快感,更多的是她要让血虫粉加快沁入皮肤。皮肤遭到伤害时就会发烫,血虫粉就会侵入得更快,想来崔兰那张脸是毁了。
“想来刚才也是一场误会吧?”
东方浅熙把所有事情都看进了眼里,虽然崔兰的作为让她不齿,可她始终是东辰国的人,也得找个台阶让她下。况且崔兰也已经受到了惩罚,那血虫粉估计要毁了她的脸,想不到萧绮弦出手便是如此毒辣。
“嗯,误会。”
萧绮弦明白东方浅熙是要息事宁人,这举动也不让她觉得奇怪,毕竟崔兰是东方浅熙亲自提拔的人,多少也要帮衬着。东方浅熙也真的来得及时,刚好崔兰的脸要被毁了,也刚好及时给了她一个下台阶,否则她还能多看看崔兰那张敢怒不敢言的嘴脸。
东方浅熙浅浅一笑,似乎十分满意萧绮弦的合作。她垂眸看向萧绮弦打人的手掌,微微泛红,上面还沾了一点点血虫粉。东方浅熙出乎意料地握住了萧绮弦的手,吓得萧绮弦差点把手缩了回去,好在她够镇定,否则便是要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了。
“手好好处理,沾了血虫粉。”
东方浅熙并没有碰她的掌心,只是看向她那骨节分明又修长皙白的手指,隐隐有些期待这双手弹奏出的琴声是有多美妙。
“多谢陛下关心。”
萧绮弦回答得不卑不亢,不少痕迹地缩回手,腕上还留有东方浅熙留下的余温。
“好好休息,回宫。”
东方浅熙没有多逗留,可如今仔细看了她的手,看到她那纤纤玉指,对于她的琴技便是更加期待了。
东方浅熙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转身离去,来去如一阵风,把这残局给收拾干净了。
“殿下,您快进去,奴婢给您上药,还有你,素儿。”
青竹等到东方浅熙走后,便马上想起要给两人上药,这血虫粉有多难受她不知道,可是刚才看崔兰的脸都红成一片,估计不好受。
“本宫自己来,你帮素儿上药吧。”
萧绮弦没有这么娇贵,而且血虫粉粘得很少。她自己上了些药后,又给青竹一些,让她给素儿上药。素儿心里感动,也顾不上是谁绊了她一下,她只记得萧绮弦挡下了崔兰的耳光,还让青竹给自己上药,这份恩情她可是记下了。
她欺软怕硬,可也懂得知恩图报,这倒是让萧绮弦觉得这个人多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萧绮弦这次惹了崔兰,估计她以后会变本加厉。只不过萧绮弦觉得这才有趣,这深宫之中的生活着实太过枯燥,总要有一些乐子日子才能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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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崔兰一手打翻了手边的药瓶,站了起来伸手就一巴掌打在大夫的头上。她捂住自己的左脸,指缝之下能见皮肤开始发红溃烂,一张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那大夫马上跪在地上求饶,他虽然没有做错事儿,可是官家之人发怒,他就如履薄冰,求饶总是最直接的反应。
“你说我这张脸好不起来了?!”
崔兰指着跪下的大夫,那苍老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头也不敢抬,不敢看这盛怒的女修罗。
“血虫粉渗入太深,就,就算除去了毒素,皮肤修复不了了。”
大夫行医多年,这血虫粉的危害他见识过不少,很快就断定了崔兰的脸无药可治。
“滚!”
崔兰听到大夫的话,盛怒地把一旁的医箱给踢倒了,里头的瓶瓶罐罐都洒了出来。那大夫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囫囵把瓶瓶罐罐放入医箱就走,这诊金是万万不敢再收,留着小命已是万幸。
“给我找其他大夫来!去!”
崔兰一声怒喝,身旁的女兵不敢怠慢,马上冲了出去。崔兰怒极地一掌打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茶杯倾倒,里头的茶全都洒了出来。
“萧绮弦!”
崔兰手握拳头,眼里满是怒火与恨意。嘴里的三个字仿佛成了所有恨意的源头,她恨不得把这三个字撕烂打碎,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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