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2)

不死者 淮上 2429 字 2天前

司南用力挣脱手腕,颜豪却猝然喝道:“祥子!去隔壁找宁——”

“多谢,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周戎推门而入,还在扭头向身后道:“下周一总参部听证会的事……”

丁实站在门前,视线越过周戎,霎时愣住了。

金华:“……”

三秒钟诡异的静默。

郭伟祥目光落在女中校的肩章上,用手捂着嘴问:“他们村花是不是又升衔了?”

春草小声埋怨:“我早告诉过你不要鼓励大丁无望的单恋……”

“金……”丁实心脏狂跳,脸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小金花儿!”

周戎原地立正,转身,下一秒丁实已擦身而过冲出了门,恍惚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头身高一米八五不停呼哧呼哧的大金毛。

金华:“见到你我也很高兴……不!中尉!保持距离!”

女中校面红耳赤,单手拽着丁实的后领,把他一路拖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大金毛的尾巴还在地板上欢快地来回扫荡。

周戎如送嫁般挥手告别,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转身在春草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不好好回病房挺尸,又跑出来干什么?”

春草还没来得及跟她爸爸顶嘴,突然只听病房里颜豪喊道:“戎哥!”

不知为何他听起来相当不安,说:“戎哥,司南他……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周戎不明所以,走上前去,只见司南靠在躺椅里,歪着头睡着了。

海面的余晖越过窗户,洒在他平静的睡颜上,毫无血色的侧颊似乎被染上了金红。那幕画面乍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周戎却微微色变——只见颜豪食指探在司南鼻端,数秒后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叫宁博士……叫医生过来,司南他这是……他晕过去了!”

第71章

“立刻输氧, 让icu准备, 叫金中校过来坐镇。”

“血压太低了,准备输液扩容!”

周戎失控地冲上前, 只见铁床呼啸而过, 几名专家亲手推着司南冲向急救室。

他强行迫使自己定住脚步, 面色铁青:“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又晕过去了?下午的时候不还好端端的吗?!”

宁瑜说:“可能是后脑那一下撞击引起的后遗症,他的颅内淤血……”

“下午我走的时候明明一点问题也没有!”周戎喝道:“你们是不是又给他抽血了!”

“大脑构造是很复杂的, 尤其像司南这样失忆过的人, 他脑子里专管记忆的那一块就像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宁瑜冷冰冰道:“稍安勿躁, 周上校, 不然我要给你打镇静剂了。”

周戎按住自己紧锁的眉心, 仿佛用这个动作勉强压制住了情绪,半晌退回走廊靠墙坐了下来,嘴角在侧脸划出一道深刻的阴影。

宁瑜还想教训什么,但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研究所一名白发苍苍的主任向挤满了人的走廊上瞥了眼, 似乎有些顾忌, 只向宁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我会尽力的, ”宁瑜丢下一句,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华中校已经赶来急救室外守着,擦肩而过时向宁瑜点了点头,而后者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宁瑜来基地后,话就变得非常少, 除公事外与外界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研究所里有传言说他每天只有晚上才吃一顿饭,金华注意到他确实日渐消瘦,便以军方慰问的名义亲自过问了一次,宁博士给予的答复却是这是他的习惯。

饥饿的时候血液集中在大脑,思维会更加清晰敏捷,希望组织不要干涉他的个人生活。

不论何时金华路过研究所,宁瑜实验室的灯总是开着。有时金华透过玻璃墙看见他的背影,恍惚觉得他是根长了手脚的衣架子,空荡荡吊着一件白大褂,永远低头专注于面前的电脑和仪器,世人只能看见他黑色的后脑勺和白色的脖颈。

这给金华一种隐约不安的感觉,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她又说不上来。

“罗缪尔隐瞒了什么。”周戎十指交叉,抵着眉心,嘶哑道:“他想要司南的事没那么简单,不可能只是为了那种……那种……”

“我明白,”金华尴尬又善解人意地打断了他。

顿了顿她又道:“研究所报告出来后,我和宁博士讨论过二级抗体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但宁博士坚持能普及所有人的终极抗体是存在的,他甚至怀疑a国在佛罗里达州的实验室已经研制出了终极抗体的雏形。”

“那为什么病毒还能爆发出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疫苗难以培养,也许是目前的技术达不到……”

“也许,”周戎低声道,“是他们不想让它传播。”

周戎的声线醇厚略沙,富有磁性,但那几个字却听得金华心中一凉。

宁瑜眯起眼睛:“什么?”

“从刚才起就是这样,不排除有脑死亡的风险,你们研究所的人到底是怎么查的?!”医学部调来的负责人砰一声拍响台面:“为什么把携带者扣在实验室,不立刻送来我们这里?”

急救室里闹哄哄的,实验室主任不停分辨:“下午一切正常,做过脑部ct,立刻就能调出结果……”

“后脑撞击!颅脑损伤!这是要死人的,你们简直在草菅人命!”

宁瑜的目光移到病床上,在输液管和各种仪器的包围中,司南双眼紧闭,但仔细观察的话竟能发现眼睫在不易察觉地颤抖,咽喉上下滑动。

那状态仿佛深陷在某种梦魇中,急欲挣扎发声,想要说出什么。

宁瑜穿过几位不住争吵的博士,拨开正实施急救的医生,伸手拔下了司南的吸氧管。

“?!”医生登时愣了:“宁博士!”

宁瑜对周围置若罔闻,俯身贴在司南苍白的唇边,只听他喉咙里发出轻微又破碎的异响,片刻后竟然听出是一组不断重复的:“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