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面容,帘子传来晃动,沈月浅扭头,周淳玉一身墨绿色衣衫,手里端着一个红色盘子走了进来,沈月浅微微一笑,“表姐来了?”
周淳玉暗暗打量着沈月浅,拜堂时满堂惊艳,真若见了这张脸,内心震撼会更甚吧,周淳玉怔神时,沈月浅已走到了她跟前,晃着手笑道,“表姐怎地了,不认识我了?”
反应过来,周淳玉微微失笑,“平日都知晓你长得好看,到了今日,更是将京城多少人比了下去,等着吧,明日就该传将军府的新娘子如何国色天香了。”
瞥了眼桌上的碗筷,周淳玉笑意更深了,“我还担心你肚子饿,给你弄了碗粥,吃过了就好。”按理说周淳玉是沈月浅表姐,该去侯府为她送嫁才是,可她嫁进将军府是将军府的人,和文博文商量一番,终究留了下来。
沈月浅已换好衣衫,身上穿得是大红色牡丹服,小脸精致,眉目如画,沈月浅拉着周淳玉在旁边坐下,心里疑惑,“怎么不见将军府的人?”将军府管家的是宁氏,下边还有二房三房,庶子庶女多,她都备好了银袋子等着,却不见人来。
周淳玉瞥了眼窗外开得正盛的花儿,感慨万千,她和文博文成亲那日,二房三房的几位小姐来屋子里陪她说过话的,语气上对她礼貌客气,表情多少仍是鄙夷的,觉着她配不上文博文,她心里倒没觉得有多难受,比起文博武对沈月浅做的,心里就有些失落了,解释道,“大哥担心你身子累着了,让所有人都不准来打扰你休息。”
昨日一家人一起用晚膳时文博武提出不准进他的屋子时,还惹得二房的几位堂妹心里不痛快,可文博武性子冷,说了谁都不敢不从,进来时遇着齐氏裴氏在院子门口被婆子拦下来了,文博武丝毫不忌讳长辈,她进来时,两人瞪着自己看了好几眼。
沈月浅没听出文博武对她的维护,一脸不解道,“今日起得早,其余没什么累人的,他那般说会不会得罪人?”
“表妹担心什么,大哥在府里的作风向来说一不二,谁都不敢忤逆的。”周淳玉见过文博武和沈月浅的相处,和在府里的表现真是天差地别,就是她,都不敢贸然和文博武说话,文博武的眼神太冷,让人心里不自主地感觉到害怕,关起门和文博文说的时候,文博文笑话她,可她看得出文博文心里也是怕这位哥哥的。
沈月浅听她一说不尽然,也不纠结这个话,想起余氏让她转达周淳玉的话,“大舅母心里担心你,让你别压力过大了,孩子也是要看缘分的,不然我让妆娘子再给你把把脉?”
周淳玉和文博文成亲这么长时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余氏心里急得不行,拉着周氏跑南山寺都跑了好几趟了,之前妆娘子给周淳玉把过脉说她肚子没问题,怎的会一直怀不上,余氏有些话避着她,沈月浅也听到一些,准备往周淳玉身边塞两个老实本分的丫鬟,生了孩子过继到周淳玉名下,先保住她的位子再说。
不过后边这事沈月浅不好开口了,待余氏亲自和周淳玉说吧。
听着这话,周淳玉苦了脸,宁氏文太夫人嘴里不催,可目光偶尔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肚子,周淳玉感觉得到,蹙眉道,“不然再让妆娘子给我看看吧,再下去,我也不住如何面对了。”
沈月浅当即就要让妆娘子进屋,被周淳玉拉住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才好。”沈月浅和文博武拜堂错过了吉时,宁氏心里隐隐不悦让人出去问了,问清楚了只怕要责怪一番的。
时间过得快,傍晚时,门口有婆子敲门,撤走了桌上的碗筷,重新换了吃食,沈月浅拉着周淳玉一起用膳,被周淳玉拒绝了,周淳玉摆手,笑得不怀好意,“不知何时大哥会回来,我可不敢留下。”
话完,人已走了出去,院门口,齐氏和裴氏又来了,“出来了?你大哥回来没?”齐氏和裴氏心里打什么主意周淳玉不知道,终归不会是好事就是了,摇了摇头,“前边宴席又开始了,二婶三婶不过去?”
齐氏凑上前,贴在她耳朵边小声道,“拜堂时候错过了吉时,太夫人心里不欢喜,找人去问,你有没有问问你大嫂怎么回事?刚才宫里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光是绫罗绸缎都有两箱子呢,要宫里知晓你大嫂耽搁错过了吉时,只怕是要生气的。”
周淳玉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面上不显,“有这回事?我竟是没有听说,太夫人既然打听到了消息,怎么做心里有数,二婶要是想知晓缘由,问问太夫人不就清楚了?”
齐氏一僵,她当然知道为何错过了吉时,文太夫人派身边婆子传话的时候她顺便派了人去打听,没想到沈月浅竟敢在今日抱着娘家人哭,新娘子落泪对夫家可极不好,文太夫人知晓也有半日了,却一直没透露怎么个处置法,心本就偏着大房,如今又要开始偏着大儿媳妇吗?齐氏抽了抽嘴角,讪讪道,“你大嫂在闺阁中和你就是表姐妹以为你们无话不谈,这不想着问你更快些吗?”
周淳玉不接话,朝旁边不吱声的裴氏道,“三婶,我还有点事请教我妹妹,她可在院子里?”
裴氏盈盈一笑,声音娇柔细腻,“在的,你去就是了。”
周淳玉便没理会齐氏径直走了,惹得齐氏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呸了声道,“真当将军府是博文的了?装什么姐妹情深,过些日子就知道谁是府里最受宠的了,有后悔的时候。”
裴氏劝她,“二嫂,这些话烂在肚子里就好,娘和大嫂听着了心里该不高兴了。”裴氏嫁进将军府多年,看得比齐氏更多,文战嵩毕竟是太夫人的亲生儿子,他们二房三房是怎么都比不上的,得罪了大房也是给自己添麻烦罢了。
齐氏回过神,左右看了两眼,除去院门口的丫鬟是沈月浅带来的,其他都是她和裴氏的人,瞪了那两名丫鬟一眼,扯着裴氏袖子往太夫人院子里走,“算了,今日是见不着新娘子了,我们去太夫人院子坐坐,江太夫人和五公主也来了,多露露脸终究是好的。”
沈月浅不知晓外边发生的事,待丫鬟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她朝外叫了声玲珑,玲珑应声而入,规矩的行了礼,“小姐……”话刚出口就惊觉不妥,立即改了口,“夫人……”
“昨日让你收起来的盒子,将里边的书找出来我翻翻。”周氏千叮咛万嘱咐,昨晚忘记了,现在看应该还来得及吧。
接过书,沈月浅想起一事,“你去问问厨房可备了醒酒汤,没有的话给大少爷备一碗,多的别吩咐。”毕竟她是新来的,文博武没将院子交给她管之前不好过多的插手。
玲珑称是退下,到帘子边听到咦的声,不由得抬眸,沈月浅红着脸,一脸娇羞的望着手里的画册,她不明所以,“夫人,可还有吩咐?”
沈月浅不成想周氏给的是如此羞人的东西,没忍住羞得出了声,见玲珑候在门口等着,脸色更红了,“无事,下去吧。”
比起上辈子薛氏随手打发的册子,这个上边画得更清晰,甚至连羞人的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上边是图画,下边是文字,光是看着这一幕,沈月浅就心跳加速,翻了一夜满脸通红,偷偷瞥了眼帘子和窗户,搁下画册,将帘子放下,管好窗户后重新回到床上,收拾好床上的东西才合身躺下去,她害怕被人撞见,掀开被子盖着,躲在被窝里偷偷地看。
其中一夜讲了成亲当晚如何缓解疼痛的,沈月浅不太信,第一晚怎么都该是痛的,可不由自主地暗自比划了位子,在心里暗暗记着,越往后翻,画风越大胆,沈月浅心咚咚跳个不停,眼睛在画册上,心思却在屋外,丁点的脚步声就让她将书阖起来,屏气凝神听外边动静,确认是丫鬟说话后再偷偷地回到被窝,接着看。
于是,当明显不同于屋外丫鬟的脚步声传来时,沈月浅当即阖上书塞进被窝里,转过身子看,玲珑玲霜扶着文博武,后者醉醺醺的眯着眼!脚步踉跄,沈月浅忙起身下床,上前扶着文博武,一边吩咐玲珑将醒酒汤端来一边让玲霜掌灯。
酒味重,沈月浅蹙了蹙眉,扶着他坐在床上,弯腰脱他的鞋子,也不知他听得见不,低声道,“喝了汤洗漱后再睡。”
玲珑端着汤进屋的时候,玲霜已将屋内的灯全部点燃,沈月浅接过盘子才让她们退下,拿起汤碗,正发愁怎么喂文博武喝下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眼神清明透彻,哪有本分醉意。
“你装的?”沈月浅拆穿他道。
文博武不以为然,五皇子那点酒量还想和他拼,不给点颜色瞧瞧大家只怕忘记他是什么性子的人了,想起他走的时候一桌子人七倒八歪趴在一边吐的场景,眼里就满是笑,对上沈月浅的笑脸,笑渐渐扩大开来,让沈月浅失了神。
“喝点醒酒汤簌簌口也好。”文博武朝她招手,沈月浅木然地上前递给他,见他跟喝酒似的一饮而尽,沈月浅跟着笑了起来,“慢点,你们从中午喝到现在?”沈月浅暗暗算着时辰,惊讶与文博武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大,宴席上,文博武是新郎官,旁人敬酒,多是存了灌醉他的心思,几个时辰竟然他还清醒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他大红色喜服的肚子上。
文博武知道她想什么,真要喝几个时辰的酒,不说醉不醉,肚子就装不下了,笑着解释,“男人说的喝酒多半还有其他事,并非纯粹的喝酒,可见过二弟妹了?”
沈月浅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嘴里的二弟妹指的是周淳玉,“表姐来过了,只是不见堂妹们,说是你的意思?”念及文博武对周淳玉的称呼,周淳玉念及比文博武小他叫一声二弟妹还好,她比周淳玉小叫一声二弟妹心里总归别扭,不由得苦着脸,低喃道,“以后我怎么叫我表姐啊……”
佳人本就生得好,蹙着眉更添了丝柔弱,文博武拉着她的手一带,就将她圈进了怀里,凑在她嘴边吹气,“妇嫁从夫,以后还是要叫一声二弟妹的,私下无人的时候称呼一声表姐就好了。”
男子的怀抱坚实有力,温热的气息伴着浓浓的酒味拂过耳根,全身闪过一阵酥麻,跟着身子软了下来,气息不稳道,“别闹,还有丫鬟呢。”伴随着话声落下,文博武松了手里的力道,朝外吩咐了两句,顿时,门边的丫鬟婆子瞬间红着脸退出了院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地做其他事去了。
“好了,现在无人打扰了,娘子。”文博武声音低沉,目光悠悠地落在沈月浅大片脖颈间,顺着往下,隐隐看得见贴着自己胸口的线条,文博武呼吸一滞,手探向她领口,声音沙哑得让沈月浅红了脸,“睡觉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是真等不及了。
沈月浅伸手直起身子放帘帐,双手却被他固定住,探向一团火热,“它都等不及了,别管帘帐了。”
文博武不再压抑,就着她的手解开自己的袍子,一只手往后搂着她腰肢不容她退缩,她闭着眼,睫毛扑闪的模样十分有趣,文博武加快了动作,很快,他已坦诚着身子,而她,穿戴整洁。
上辈子没成过亲,文博武不知晓怎么算水到渠成,眼下,只想依着本心做他想做的,于是,他捧着她的小脸凑了上去,四唇相对,感觉她身子颤得厉害,通红的小脸仿佛能拧出蜜似的,“睁开眼,看看我。”
沈月浅睫毛微微上翘,眼里是他精致如画的眼,见他漆黑的瞳仁是自己的脸,沈月浅羞得往后闪躲,稳着她后脑勺的手一动不动,四目对视,沈月浅先移开了脸,手撑着他胸口,似乎能感觉他喷薄有力的心跳,以及明显的震动。
文博武的手往前,停在一处浑圆上,沈月浅发育得好,他手掌已不能满握,指缝间,软弱变了形,手顺着衣衫探向里侧,冰凉的指腹被温暖包裹,流连忘返,再难自持,快速地卸下衣料间的隔阂,她比他想象中要白,要好看,光洁的手臂,纤细的腰肢,凹凸有致的线条,文博武呼吸一滞,心蠢蠢欲动得厉害,不由得倾身往下,嘴唇贴在水润的娇蕊间,哑了嗓音,“我来了。”
“博武……”突然的刺痛消了一室迤逦,痛得沈月浅杏眼蒙上了水雾,“痛……”
文博武也不好受,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她,他以为红着脸满脸羞涩能转移她注意才沉了身子,眼下,正卡在关口不上不下的地步,他放软了声音,唇移至她眼角,渐渐往下,凑到她耳边吹气,只带她软了身子让他进去,手流转与散着光泽的浑圆上。
沈月浅在他的手下身子阵阵战栗,不自主地弓着身子,微微睁开眼,他黑玉般的眸子里似有跳跃的光火,她狠下心,伸手搂着他,凑到他耳边,没来得及张嘴,他已沉根没入……
“阿浅,等不及了……”他已等不及她接受他的时刻……
暖香四溢,伴着一声尖细柔弱的哭诉,断断续续夹杂着女子的求饶声,男子的轻哄喘息声,大半个时辰屋内才安静下来,之后,尽是男子的讨好声了。
还未从余韵中恢复,听着耳边男子的声音,沈月浅累得睁不开眼,无力地抬起手,光滑硬实的肩膀让她不得不回味刚才两人发生了什么,声音带着哭后浓浓的鼻音,“放帘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