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兄弟们的功劳,某记下了,日后定会在主公面前为各位请功!”不过,只要看到一向沉稳的张颌也喜形于色,这些军士的表现就不足为奇了。
“谢将军!”
信使被带到张颌面前的时候,辛毗也赶到了,张颌毫不耽搁,当即开始盘问。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信到底是谁写的?”张颌从中平元年从军至今,枪下的冤魂何止百数,一身杀气,有若实质一般。执掌大军,又在这层杀气之上,笼罩了一层威严,声色俱厉的喝问出声,连辛毗都觉得心头一跳,背脊一凉,那个信使的感受更是可想而知。
“在下……我……”转眼间,那人额上就见了汗。
“哼!”张颌怒哼一声,那人身子猛的一颤,突然跪倒,放声大哭:“将军,小的是被逼的,求求您,不要杀我,饶我一命吧!”
原来是这个脓包!张颌与辛毗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判断:王鹏举弄巧成拙,气数已尽!
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张颌冷声喝道:“起来好好说话,你若不隐瞒,某便留你一条狗命!”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将军的大恩大德……请将军垂询。”被张颌的气势所慑,那信使的感激涕零只说了一半,这人也是个聪明人,念头一转,就知道张颌的意思了,不等张颌再问,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起张颌最初的问题来。
“小的崔耿,在灵县任少府……”
“你是清河崔家的人?”
崔耿眼睛一亮:“将军明鉴,某正是崔家旁系,将军可是与我家哪位长辈……”
“继续往下说!”张颌不动声色,又是一声冷喝。
“是,是!”崔耿一缩脖子,立时又换回了先前的自称,讲述起自己的经历来:“七月间,境内流民大起,疯狂的抢收田间庄稼,不得已,鲁令君命郡兵出城驱赶,却不料中了王羽那贼的奸计,被青州军……”
这些情报都相当旧了,张颌也猜了个**不离十,但他仍然听得很认真,旧情报也是情报,说不定隐藏着什么线索呢。
这个活信使的身份,本身就是最好的情报了,通过此人,很可能得以判断出王羽的最终目的!
“就在两天前,青州的一个幕僚提审了小的……”
“是怎样一个人?”辛毗插嘴打断道。
崔耿不假思索道:“是个胖子,笑眯眯的很和气,但做事却……”
“毒士贾文和!”只听了一半,辛毗就做出了论断。
崔耿看看辛毗,又瞅瞅张颌,见后者点头示意,于是继续说道:“他说……让小的假扮信使,送封书信进城,就会善待我的家人,哪怕小的死了也一样,若是有反复,就一个不留的全杀光。事先说的好好的,谁想半路上,追兵却突然放起箭来,要不是,要不是……”
也不知是想起家人可能遭受屠戮,还是怕张颌算账,他越说越慢,最后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咳了几声,继而又是大哭起来。
张颌不去理他,转向辛毗问道:“佐治,你怎么看?”
“应该都是真话。”辛毗缓缓点头,战局的演变和假信的事,都在他和张颌预计之中,合情合理,不应有假。王羽之所以把信使都杀死在城下,恐怕也是怕出现这类孬种,或者心怀忠义之人,不顾家人的安危,也要吐露实情。
实际上,王羽的威胁并不十分可怕,只要能把信使安然接进城,王羽就无可奈何了,他总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对各世家展开杀戮吧?
那样的话,他就别想入主冀州了!
但对这些世家子弟来说,这个威胁还是很可怕的,哪怕是事后清算,也不能不担心。只是自家运气够好,直接抓了个孬种进来。
“贾文和智谋再高也不可能事先料到,此人会被我军活着借进城,那也就是说……”
“不错!”张颌重重点头,目光落在了那份假信上。
信虽然是假的,但一样可以从中获得情报,因为假情报的反向,往往就是真相!
耍了这么久的阴谋,敌人终于还是百密一疏,水落石出的一刻就在眼前!
在张颌的示意下,辛毗拿起了信,展开一看,当即惊呼出声,声音中既惊且喜。
“如何?”张颌身体前倾,两手握拳,极为紧张。
“将军请看!”辛毗满面笑容,将信摊开,悠然解释道:“王羽技穷也,如毗猜的不错,他的目的就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