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平原大营。
“有个很重要的任务,非能独当一面的上将不可……”正如太史慈所料,见到王羽没多久,他就听见了那熟悉而亲切的话语。
他撇撇嘴,接茬道:“臧霸,是臧霸吧?不用说了,主公,您肯定又想忽悠我去守后路了。”
“呃,居然被你猜到了。”王羽微微一滞,然后瞪了一边偷笑的贾诩一眼,喝道:“有何可笑?”
借着这个空当,他回想了片刻,然后想起来了,当初黄巾军大举攻入泰山时,他已经用过同样的说辞了。显然,太史慈已经吸取教训,不肯上当了。
同样的招数,果然不能反复用啊,王羽在心里暗叹一声。
心念电转,转过身时,王羽已经换回了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继续忽悠:“子义,这可是很重要的任务,非你不可!”
太史慈把头摇得跟拨楞鼓似的,只是不信:“不是有元直在吗?有他在,区区泰山贼,怎么可能讨得了好去?某可不去,元直那人鬼精灵得要命,跟他一起做事,只有被他使唤着做苦力的份儿,风头都被他抢光!”
听出了太史慈语气中浓浓的怨念,王羽大奇:“子义,你们不是和好了吗?都结拜了,怎么还这么……”
“嗨,主公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哪是什么结拜啊!子龙与某意气相投,结拜固所愿尔,可那元直……诶,当日的棋局,某不过是想借子龙的本事压他一头,挫挫他的锐气,谁想到这人没脸没皮,顺着杆就往上爬,某这也是马失前蹄,一步错,步步错啊。”
看着太史慈一脸憋屈的表情,听着他无可奈何的语气,王羽和众人无不莞尔,这莫非是一物降一物,又或恶人自有恶人磨么?
好吧,太史慈算不上恶霸,徐庶也只是擅长把握机会,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不过,徐庶此刻面临的局面,的确不容乐观。
笑了一阵,王羽略过了这个话题,太史慈不愿意去,徐庶那边的形势错综复杂,也不是多一员猛将,难题就能迎刃而解的。
王羽不说,太史慈自己却又送上门了,他主动问道:“主公,元直那边需要援军?形势莫非很糟糕么?”
王羽看看太史慈的脸色,发现他虽然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可眼神中的关切之意,却难以掩饰。看来那个有些玩笑似的结拜,并不像某些人嘴里说的那样无所谓,也算是弄假成真了吧?
这样也好。
“元直那边,的确有些棘手……”王羽点点头,说起了后方的战局。
臧霸在前世的历史上,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这人虽然有雄踞一方的实力,但始终没有争鼎天下的志向,可以说是有自知之明,也可以说是胸无大志。
要说他的基础条件,可比刘备强太多了。
本身就是豪强出身,在泰山郡颇具声望,其后在对青徐黄巾的战争中,更是立下了不少功劳,顺利得了官职,并且积累了相当的实力,进而在琅琊国站住了脚,获得了相当大的一块地盘。
不过因为没有大志,所以他始终没进行过任何扩张。前世的徐州,在陶谦去世后连番易主,每次他也都像是看清大势了一样,从容易帜,但始终都是听调不听宣,出工不出力。
正因为知道这人的经历,所以王羽没怎么将其放在心上,觉得这个墙头草就算有不稳,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顶多就是被他抽冷子劫掠点财物罢了。
当然,王羽没在第一时间剿灭臧霸的原因还有很多,后者毕竟是徐州名义上的武将,贸然越境,可能会影响青徐二州的关系。
另外,臧霸名为泰山贼,实际上的确是山贼,剿灭这么大股的山贼,需要动用的军力,和消耗的时间都是王羽很难承受的。
更重要的是,剿灭臧霸,能得到的好处实在太少了,为了区区一个琅琊国,徒耗军力资源,实在不怎么划算。如果臧霸再祭起游击战的法宝,占下来的琅琊也是永无宁日,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根据臧霸的经历,王羽认定,对其应该暂时采取守势,等到河北局势明朗,大势已定,此人八成可以直接收服。
历史上曹操打败刘备、吕布,占据徐州后,臧霸就望风而降了。王羽不觉得自己的实力会比曹操差,对臧霸的威慑力也不应该比曹操低。曹操攻徐州,臧霸一直出工不出力,现在他没道理和自己拼命才对。
可事实证明,光是有先知的本领,对细节的了解不足,就会变成很致命的缺陷。
曹操和臧霸的关系,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曹操的老爹携全家避祸,去的正是琅琊国!而陶谦与曹操的敌对关系,却是在二袁分别拉帮结伙之后,就形成的。而琅琊国却是徐州辖下,曹嵩好歹是当过太尉的人,这点关联岂有看不出之理?
陶谦为人虽厚道,可对曹操的战事一直不顺利,他怎么会一点抓人质的念头都没有?之所以没行动,只是因为有人保着曹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