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战鼓擂动。
“呜呜呜……”号角长鸣。
旌旗招展,战马奔腾,郭太的五万大军背靠涑水,面朝南方,开始将阵型展开。
他摆的是个两翼齐飞的鹤翼阵,中间是步卒,两翼是骑兵。匈奴的五千援军在右翼,郭太军自家的骑兵在左翼,虽然装备简陋了点,但大阵摆开后还是很壮观的,将士们也是气势十足。
在中军阵列中央的位置,数十辆马车拼在一起,铺上厚实的木板,成为了中军指挥台,郭太在亲卫们的护卫下,站在高台之上。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晴空万里,湛蓝的天幕,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几天前刚刚下过一场春雨,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河风轻轻吹着,将暖熏熏的感觉带给了每一个人。
大纛在空中飞舞,猎猎作响,气势恢宏。
郭太环顾周围,只见军容齐整,阵列严密,将士们士气高昂,不用动员,就能感觉到那股凛冽的杀气。他微微颔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冷峻的面容上缓缓浮出一丝傲然的笑意来。
“是个厮杀的好天气呢!”他轻声自语。
局面很诡异,但打仗这种事,毕竟还是要靠实力的,这里是河边的平原,不是连绵的群山密林,就算那个徐庶真有超常的本领,也玩不出太多花样。
自己这里足足有五万大军,难道他还能挖个坑都给埋了不成?如果做不到,他凭什么赢自己?对面那四万白波装备不比自己的士兵强,战斗经验也不比自己多,倒是屡经恶战,对体力和士气的影响都很大,只要自己拼着不顾及损失,胜利终究还是属于自己的。
至于李傕到底为什么来,大可不用去管他。反正斥候回报,战场周边五十里之内,肯定没有西凉军的其他部队在,用不着担心打到一半,突然被敌人抄了后路。
这样一来,问题就简单了,无非是分出点精力应付李傕就可以了。
麾下的将领纷纷聚拢过来。
若是没有李傕这个意外因素,战前的布置应该已经足够了,现在多了李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看到了吧?不是老子不仁,而是安邑那帮人做事实在不地道!当初打运城,咱们也派兵南下了,可他们怎么对咱们的?把咱们拒之门外!自己关上门,独享了这片膏腴之地,只是偶尔送点塞牙缝都不够的粟米来!”
郭太的战前宣言,充满着浓浓怨气,倒有点忆苦思甜的意思了。
“后来他们和西凉人打起来了,老子念在白波一脉,主动提出要帮忙,结果好心又被当成了驴肝肺,那些家伙竟然把咱们当做打秋风的了!用点粟米就打发咱们?亏韩暹、杨奉那两个自诩聪明的家伙干得出来!”
他抬手一指,指着远处依稀能看到个轮廓的安邑城,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他们说老子勾结匈奴人,然后把清儿吊在城头,还说要拿老子的脑袋去盖京观,自己却和董卓这个国贼勾勾搭搭!这是他们不忠不义在先,今天,咱们才是奉天命的,咱们才是吊民伐罪!”
“打!”
“狠狠打!”
“干他娘亲的!”
白波分家,跟着郭太的,大多都是积年的悍匪;跟着韩暹的,更多都是愿意安分点过日子,对种田比较有热情的。前者本就好战冲动,而且习惯了仅从自身角度思考问题,狭隘且偏激,被郭太这番话一下就刺激到了,一个个嗷嗷叫着,杀气十足。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要怎么打!”郭太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他意气风发的一挥手,大声道:“对面的两支敌军都是敌人,都想击败咱们,但咱们不能两边一起下手,要拖着一个,打一个!你们说,要拖着谁,打谁?”
不等众人答话,他重重向下一挥手:“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安邑叛军!只要击败了叛军,西凉人孤立无援,只能匆忙后撤,从老虎变成野狗,从其他地方抢食吃。等咱们收拢了败军,再对付他们也不迟!”
将领们躬身应命,心悦诚服。
“传令,让左翼的匈奴骑兵专心对付西凉人,不用理会主战场,其他人,全面发动,全力进攻!”
“喔!”
旗号招展,大军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