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半空中流星一闪。一根火把被人用弓箭射出沾满了牛油的火把砰然炸开,溅得火星四处乱飞,转瞬即灭的火光驱散了城门洞里的黑暗。
吕绮玲长戟直刺,挑翻一名偷袭者。斜拍,将另一名偷袭者扫去了半边脸,她的家传武学是纯粹在沙场争锋用的,心急之下,她下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怜悯,只要与人对上便立分生死。
转眼间,第六名偷袭者又命丧戟下,正当她挥戟纵马欲追第七个敌人时,一道寒光擦着她身体飞过,射穿了敌人的后颈。
“不要恋战,这里的敌人交给循义,你我先去缄守府!”王羽从后赶上,大声说道:“火光是从那里传来的,叛军用夫人的安危牵制温侯!”
被怒意冲得微昏的头脑中,像是吹过了一丝清风,吕绮玲顿时清醒过来。回头看看,上百骑兵排成了整齐的队列跟在身后,高顺和陷阵营的先锋部队已经下了马,沿着城内的墙梯攻上,和叛军战成了一团。
“走!”王羽又是一声大喝,长槊横扫,将最后几个挡路的杂兵扫开,带着一百骑兵风一样冲上了街道。
街逍上混乱之极,不断有小股的黑衣人四下纵火,不断有穿着军服或衣衫不整的人与纵火者在黑暗中分头混战,时而又会彼此战在一处,刀枪碰撞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无辜的百姓们一边用水桶抗击着飞来横祸,一边承受着明枪暗箭,哀哭声,求援声不绝于耳。
王羽硬着心肠,没有理会这些干扰,带着一百亲卫直扑城守府,那里正是火光最旺的地方。
从一开始,叛军就多方设计,但越是如此,越表明了对方的实力有限。如果叛军能掌控大多数部队,他们就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计谋用得好,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但毕竟是剑走偏锋之道,实力如果足够强,直接碾压才是王道。
既然实力有限,那肯定是有偏重的。
在自己的营地周围,至少有上千伏兵了对付高顺用的人手较少。但至少也得过百,再加上控制宾阳门,在通济门偷袭曹性的两路兵马。
王羽认为,叛军的实力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西北二门对方很可能已经放空,剩下的兵力除了分出少量散兵在城内作乱之外,应该都集中到了城守府。
只要在城守府分出胜负,这一战就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关键还是要快了等到围攻自己营地的那些敌人回过味,赶来助战,形势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前边好像有人拦路!”赵云眼尖,在这样的混乱之中,依然警慢的发现了前方的异常状况。
“无论什么人,冲过去就是!”吕绮玲大声叫道。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冲过了两条街,看见正前方五十步外,四十几个的衣甲鲜明的兵卒封住了路口。
这些兵卒都全副武装,身前身后都放了拒马,虽然人不多,但几乎人手一架强弩,单看这阵势,就知道强冲的难度了。
“有人趁乱纵火,主公有令,街道封闭,不许任何人通行!”为首的军官身穿铁甲,看起来至少是个军司马。
战马速度非但丝毫不减,反而加速向自己头上踏来,此人眼中寒光一闪,手一抬一指,断喝有声:“违令者视为叛党,杀无赦!”
“杀!”四十余人齐声呐喊,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强弩,弩矢映射着火光,散发着彻骨的森寒杀机。
“青州铁骑,挡路者死!”看到这阵势,王羽不惊反喜,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当年在孟津,吕布一戟横空,硬生生的挡住了上百架强弩的格射,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现在他自忖武艺大进,正好借这个机会和当年的吕布较量一下。
他一夹马腹,就要纵马冲前,结果一左一右两道身影迅雷般从他身边冲过,枪戟并举,怒喝着迎了上去。
王羽先是一愣,随即响起,他现在骑的不是乌骓,吕绮玲和赵云的战马都远胜他骑的这匹,却是被这俩人给抢先了。
他发愣,对面的军官可不敢愣神。
这里,是整场叛乱的最后保障,万一城门没有顺利拿下,就只能靠他们这些阻击点来阻隔内外了。原本最让人担心的是吕布单骑突围,不到五十架的强弩和拒马能不能挡得住那个凶神,谁也没有把握,只能期望着围攻城守府的同伴能消耗他更多力气,让自己捡个便宜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丰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吕布,也不是吕布军的任何一支兵马,竟然是青州铁骑!
眼见上百铁骑旋风般杀来,他顾不得多想,手猛地向下一挥,发令放箭,想着传说中王羽喜欢单骑突前,说不定能直接射杀了他。
阻击部队训练有素,当即发动了齐射,四十几道寒光呼啸着扑向王羽,却与另外两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铛!铛!铛!“数十步的距离上,兵器和强弩射出的弩矢发生碰撞,必然会发出这种震耳欲聋的声音。
但此刻,没人在乎声音有多嘈杂,只要有眼能看的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
长枪如风,旋风般迎上了密集的箭雨,风吹雨散,被旋风卷入的雨滴很快失去了狂猛的势头,像是都被旋风吸纳了一般,一一颓然而落。
长戟如电,成片的电光与箭雨正面碰撞,擦出了最炽烈的强光,被长戟咂飞的箭矢带着火星漫天飞舞,像是一道徇烂的烟火。
“上一…上箭!”铁甲军官吓得魂不附体,连命令都下错了。强弩的最大缺陷就是装填费事,射击频率较低,几十步的距离在轻骑面前,几乎是伸伸腿就能迈过,哪里有给他装填的机会?
两名悍将挡住强弩攒射后毫不停留,全力催马而前,枪戟一闪,坚不可摧似的据马只经被挑起在空中推金山,倒玉柱般向阻击部队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