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七章 欲建奇功(2 / 2)

“大战在即,还有什么可称奇功?”甄道神情冷肃,一字一顿道:“无非献城,献军而已!”

“这……”甄老爷吓得差点跳起来。

“父亲,您仔细想想,王门区区一个叛将,岂是大名鼎鼎的铁壁于将军的对手?儿子在青州行走,见过几次骠骑军的操练,王门麾下的那些兵卒,顶多和青州城管差不多,而青州城管,不过是训练了几天的民夫罢了。”

甄道嘿然冷笑道:“王门占了冀北后,又何尝做过什么有建设性的事?就算真有万一,骠骑军无功而返,甄家投靠王门,又能占到什么便宜不成?而投靠青州……不说其他,只说那海外的金山银山,就是几代人也挣不下的富贵啊!”

甄老爷骂了一阵,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听儿子剖析了一番利弊,心思顿时也活泛起来,但心中却依然有顾虑:“话虽如此,这献城、献军的功劳,又岂是想立就立得下的?”

“只要父亲有意,儿子这里正有一计可用……”甄道凑上前去,甄老爷附耳倾听,如此这般一通说完,再沉思片刻,脸上神情顿时豁然开朗,点头赞许道:“计乃妙计,只是要苦了我儿啦。”

“既为甄氏之子,与家族自然要荣辱与共,为了甄家的未来,为了小妹的未来,道吃点苦又何足道哉,请父亲放心行事便是。”

……

夜已深,雪仍未停。

威戎将军王门正在花厅里宴客。说是宴客,但厅中的气氛却不怎么样,更像是一群倒霉蛋在聚众喝闷酒。

王门端起酒樽,盯着幽深的酒液看了一会儿,然后一仰脖,将樽中酒一饮而尽,感慨万千道:“人这一辈子,还真是一步都不能走错,一旦错了,再想回头就来不及了。”

“可不是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焦触瓮声瓮气的附和道。

“别说这些让人郁闷的事了。”尹楷端起酒杯又放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王兄,咱们明天真要对甄家下手?那可是中山名门啊,这一下手,万一搞得兔死狐悲,等青州军打过来,岂不糟糕?”

“不下手怎么办?”蒋奇冷哼一声,道:“任他家一直宣扬青州的好处?冀北人心本来就不安定,被他们再搅合一下,岂不是雪上加霜?这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虽然说得凶狠,但蒋奇身上也没多少杀气,大难临头,他已经没空冲别人发狠了。一想到当初千思万想,最后还是选了一条死路走,他和王门一样,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肠子都快悔青了。

河北大战之后,他们这些投靠刘虞的河北武将,都被派到了冀北二郡和王门作伴。既没有表现出重用的意思,也没有猜忌的迹象,总之就是不上不下的,只有混吃等死的份儿。

等到北征消息传开,刘虞决定死扛,一面在幽州招兵买马,一面派人传讯中山,责令王门死守中山国。若是一翼防守,一翼进攻,叛将们或许还有些盼头,可刘虞的态度虽然很坚定,但做出来的姿态,却完全是抱头挨打,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

叛将们本来就在王羽手下吃过大亏,此刻更是斗志不振,士气低迷,就算说起抄家的话题,都打不起精神来。

眼看一场酒宴又要以沉闷收场,一名亲卫突然从后堂转出,附在王门耳边说了些什么,王门听罢,脸色顿时来了个阴转晴,呵呵大笑道:“有请,快快有请!”

众将都是惊愕,不等那亲卫走开,便纷纷询问道:“王兄,有何喜事?也教某等听听。”

王门捻须笑道:“甄逸那厮绑了儿子,上门负荆请罪来了。”

“算他识相,”焦触摸摸下巴,疑惑问道:“可这么件小事,怎至于王兄你高兴成这样?”

“焦兄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王门笑而未答,尹楷已是抢着开了口:“如今冀北虽无人响应青州,但那是在我等的强压之下,地方豪强都在观望。甄家乃是中山望族,有他家首开先河,何愁带动不了一批人?”

“大司马的意思,是要我等逐城逐地的防守,以消耗青州军的锐气,要成事,没有豪强世家的鼎力相助可不行。甄家先向青州,然后又转投我军,弃暗投明,不是最好例子吗?对了,千金买马骨,某当亲自出迎才是!”

说着,王门已是起身迎了出去。看他红光满面的模样,哪里还有先前愁眉苦脸的半分影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