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紧跟在他身后,双手高擎着一面赤红色的战旗。被雨水浸透的旗面重逾生铁,太史慈却不肯让战旗卷起来,手臂奋力挥舞。战旗在风雨中舒舒卷卷,不停地发出“啪!啪”的脆响,周围的将士在纵马奔驰之中,也是时不时的抬头望向战旗,满面尽是狂热。
地面上的水已经没过了马蹄,倒映着天上乱舞的雷鸣电闪,仿佛着了火似的。上万骑兵就这么踏着火焰前行,神情狂热而骄傲。
“子龙遇到了那庞德,却让他逃了?啧,真是便宜那小子了,不过这样也好,留着让我亲自解决他!俺早就说了,那庞德小儿不过色厉内荏之辈,凭他叫得再怎么响亮,实际上也不过是条杂鱼罢了。”
前进的势头不可阻挡,势如破竹一般,但青州军此刻还没有真正发力,整个阵列秩序竟然,前锋的战报也一直向后传递过来。听说赵云遇上了庞德,将其杀得落荒而逃,太史慈又是羡慕,又是庆幸,恨不得立刻也冲到最前面去,把赵云的差事抢过来才好。
“子义且莫急躁。”
王羽抬槊前指,悠然说道:“前锋马上就要和西凉中军接战了。前军不过是马玩、杨秋这些叛将而已,一个庞德也只是来督战的,中军是马腾、韩遂的嫡系人马,加上诸羌联军,肯定是一场恶战,你还怕没仗打么?静候着便是,实在无聊,就在心里温习作战计划好了。”
“还用温习?早就烂熟于心了。”太史慈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了品尝美酒后回味时一样的陶醉表情:“碎箭之阵啊……若是没有这场雨,站在高处眺望战况,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呢。”
王羽莞尔,不理会这活宝,转向另一边,看向了自己的妻子,眼中微有担忧之色。
“玲儿,你没事吧?”
“没事。”吕绮玲摇摇头,下意识的答道。她的回答显然有些言不由衷,因为她脸上的神情中看不到从前临战之时的那种兴奋,反而流露出了一丝犹豫和迷茫的味道。女孩一句话出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重重点头,像是辩解一样说道:“能有什么事?”
“嗯,你也别想得太多,乱世之中,就是这样的,当年我和岳丈不也生死相搏过吗?岳丈可不是一般的凶猛啊,要不是我好歹有那么点本领,运气也好,你这辈子说不定就要守活寡了,可现在,岳丈和我还不是亲近得很?”王羽唏嘘说道,煞有其事的样子。
“少来!”一朵红云浮现在脸颊上,吕绮玲大羞娇嗔:“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姓情太直,所以才会被那些歼猾小人骗。早知道当年就一刀宰了你这小滑头,省得人家现在被你欺负。”
“被骗么?”王羽摇头晃脑说道:“那可不好说啊,说不定啊,岳丈当年就看出了你郎君我是人中之龙,起了招婿的心思,不然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手下留情呢?”
调侃几句,见妻子心情转好,王羽正色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沙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和那马家小姐再怎么有私交,此刻也顾不上了,就算想手下留情,也只能等到仗打完再说。”
说着,王羽突然叹了口气,不胜唏嘘道:“说起来,这位小五姑娘又何尝不是并州战事的重大变数呢?”
没有马云騄示警救援,马超没准就直接被阎行给暗算了,就算躲过阎行的暗算,也抵挡不住韩遂的进攻。若是马超战死或是被韩遂逐走,并州战场又岂会搞得这么艰难?
早知道,自己当初直接扣人就好了,大不了就再多娶一位夫人呗……嗯,不然给太史慈牵个红线也不错,当初这货不是说喜欢野蛮女友来着吗?
只是按照玲儿的说法,那位马小五武艺虽高,也有些机灵古怪的劲头,姓格却和玲儿以及甄家那位大小姐相差甚远啊,不知道合不合这货口味……
王羽古怪的眼神令得太史慈心里很有些发毛,怯怯说道:“主公,您的眼神……俺这心里突然有些慌呢。”
“不是我眼神有问题,是你太紧张了……”王羽一边向前方眺望,一边漫不经心的解释,须臾,突然扬声断喝:“吹角传令,准备接战!变阵……破箭之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