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两人走进商场里,陈之敬长出一口气后才猛然察觉腹中饥肠辘辘。
“好饿啊……咱们去吃点什么吧。你想吃啥?”
斯年一愣:“我……没带钱……”回家看到父母留下的纸条他就从家里冲了出来,无头苍蝇般乱转了许久,身上除了家里的钥匙,只有录取通知书。手机和钱包都被他落在了书包里,这时正躺在他家地板上。
“嗨!哪还需要你掏钱,相逢即是有缘,哥哥请你吃大餐!”说完,陈之敬不由分说地拉着少年就冲进了电梯,直接上了五楼,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中餐馆就走了进去。
非节假日周末又过了饭点的餐馆生意十分冷清,偌大的餐厅只坐了两、三桌。陈之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打开菜单眼都不眨地点了七、八个菜。
等上菜的时候,陈之敬瞅着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少年,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对了,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之敬,之乎者也的之,尊敬的敬,今年大二,你呢?”
斯年抬头看向陈之敬,轻声道:“我叫斯年……”
“斯年?哪个斯,哪个年啊?”陈之敬好奇地追问道。
“……斯文的斯,年月的年。”
“哦~斯年,好名字,”陈之敬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我的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他老人家打仗行,书却没读多少,想学人家书香门第也给我们家排个辈分字号,但从我爸的兴字辈,排到我这辈的之字辈就没了下文。”
陈之敬絮叨着自家里的那点事,就像是一台刮躁的收音机,虽然内容没什么营养,却因为那点烟火气,听得人十分放松。
渐渐的,斯年脸上的无措消去,眼中有了一些光彩,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人看起来灵动了不少。
陈之敬在餐桌上,从自己家的事聊到他那些狐朋狗友,重点批评了半路跑去国外读书的发小李钺,同时也得意地说起自己奋发图强考上剑桥商学院的事。
“唉,提起备考那段时间的事,我就怵得慌。真是头悬梁锥刺股,不是在背单词,就是在做试卷,有时候做梦都梦见自己没考上,被李大斧那狗比鄙视。”
塞饱肚子的陈之敬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夹着花生米,感叹般说道:“还好我脑瓜子争气,考上了。嗨!我跟你说,这大学啊就是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国内大学是怎么样的,但想来是差不离的。”
“忙是真忙,学习压力也确实大,但好玩是真好玩,”陈之敬撑着下巴笑道,“我和同一个小组的同学,学习累了就聚众赌博,谁输了就要讲一件糗事让大家乐呵乐呵。还有社团活动和party什么的,都挺好玩的。虽然同学来自五湖四海,里面有不少烦人的,但大多数都挺友好,假期又没有作业,能尽情的去旅游……”
斯年一直静静听着陈之敬叨逼叨,似乎对大学生活没什么兴趣,但吃东西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陈之敬本身就是个贫嘴的,受不住沉闷的气氛,而少年明显心里装着事,他一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太亲切惹人怀疑,能做的不多,只能多贫贫,希望能让这孩子着眼未来,而不是困顿于过去。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过,陈之敬说得口干舌燥,茶都喝了好几壶。就在他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把大一假期和前男友去欧洲旅游的事掐头去尾拿来念叨时,斯年突然问了一句。
“巴黎圣母院真的很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