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哪里,记得自己好像下班途中,遇上了雷阵雨天气,在一个大楼的外沿下面避雨来着,突然一声吓人的雷声响过,眼前一亮,自己就失去知觉了,再此醒来,就是这里了。
眼中转了转,这是什么地方,而且自己明显是躺着的吧,头上的几个男人脑袋一起凑到自己眼前,怎么看着这么怪异呢。
张雪盯着近在咫尺的几个脑袋愣愣发呆,有些模糊,但是勉强能辨别,长得还不错,距离自己最近的,二十五六的年纪,虽不如旁边那个年轻些的俊美,但是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尤其望着自己的目光,透着那么温暖和慈爱。
慈爱这个词儿,用在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身上,还真蛮诡异的。旁边的一个简直就是一个小正太,文文弱弱的,五官有些偏向女孩子的秀气。
还有两个小男孩,长得也挺漂亮,眉清目秀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透着十分的伶俐。不过头发太奇怪,两个男孩子的发型都是总结于头顶扎成髻,形状如两个羊角,看着不由的令人想起了喜洋洋,想到这里,张雪忍不住笑了起来。
立即就从自己嘴里就发出咯!咯!咯的婴孩笑声,张雪一惊,急忙停住笑声,咯!咯!咯的声音就没了。难道是自己的声音吗?自己怎么会变成婴儿了呢?
想到此,她急忙挣扎着想起来看看自己,却发现,太难了,这根本的是她做不到的事情,于是不禁悲从中来,呜呜大哭起来。
她以为自己笑和哭的声音很大,其实听在别人耳朵里,也就如小猫叫一般,不过刚才她那几声咯咯咯的笑声,倒是清脆的紧,引起了几个大男人的惊喜和好奇。
尤其两个男孩子,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刚要再逗弄妹妹,谁知道她小嘴一撇,就又哇哇的哭了,小叔摇摇头道:
“真是小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当爹的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急忙摇晃摇晃女儿:
“大概饿了,我带着小丫丫去吃奶”
说这话,抱着孩子进了里屋,如今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净利索了,邻居帮忙的妇人,看到张先生进来,急忙说了声恭喜,就出去了,留给夫妻两个独处的时间。
张先生谢过了邻居,坐在炕边上,仔细端详着妻子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把她脸上的发丝轻轻抿了抿。
张娘子累坏了,刚才已经睡了过去,但是听到孩子的哭声,挣扎的睁开眼,正对上丈夫心疼怜惜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
“你回来了,这一胎是我们全家盼了很久的女娃子,来,给我吧,肯定是饿的狠了”
张先生扶着她靠坐起来,把孩子小心的放到她的怀里,张娘子麻利的解衣,把乳头塞在小女娃嘴里。
张雪正张着嘴哇哇的哭呢,突然嘴里塞进来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出于本能,含住一吸,竟然有水,喝到嘴里,砸吧砸吧滋味,很奇怪的味道,但是吞咽到肚子里,却感觉暖洋洋的。
于是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高娘子看着怀里的吃的香甜的小女娃,不禁欣慰的笑了,看看丈夫轻声道:
“别看这娃子在肚子里不老实,可是你瞧,现在多乖,嘴也壮,瞧着是个好养活的”
张先生道:
“辛苦娘子了,我不在家,全依仗你,把里外上下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张娘子白了他一眼:
“说这个干嘛,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就求着你顺顺利利的,博文搏武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了。对了,还有咱们的女娃子,将来找个知冷知热的女婿,你看她,多招人疼的小模样!”
张先生目光轻柔如水:
“你放心,我必然不会负你的”
张雪边吃着奶,边听着大人们说话,不过片刻,就觉得意识朦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基本上,婴儿想有自己的意识,也是很难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昏昏睡着,醒来的时候,都是生理提醒,不是饿了,就是要排泄。
所以一连几天,张雪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不过渐渐的,清醒的时候就多了起来,能撑着听些外界的声音,睁开眼也可以把凑到自己眼前的事物,看的清晰些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断断续续的,通过所谓爹娘的说话和时常来看自己的两个哥哥,一个叔叔,她大致总结出,自己估计是穿越了。
雷劈了以后,穿越了,具体是个什么地方,尚不清楚,不过听话音,好像这里是一个小村子,因为时常有妇人来看望自己,和这里的娘,说一些村子里的八卦:什么誰家的媳妇,谁家的闺女的,甚至谁们家的牛棚猪圈等等,一些琐碎的家长里短。
不过自己这个娘,倒是个很文静的女性,一般只是听着,很少参与意见。自己的爹,听话音,也是个在村子里颇受尊敬的人物,都称呼他张先生。
张雪端详了很久,才发现,估计这里不是什么现代的地方,就看这个爹和二叔的纶巾,就能看出来,不过瞧意思,虽然不富有,但也不是很拮据的家庭。
最起码看爹和二叔的打扮,应该算是个读书人吧,不都说古代奉行的原则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吗。
也不知道自己现代的爸妈怎么样了,会不会难过的悲痛欲绝。
想到此,张雪不禁黯然,但是,日子毕竟还是要过下去,也许自己平安幸福的活着,对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也是一种安慰,即使,也许他们不会知道。
张娘子感觉最近顺心的很,虽然生女娃子的时候,有些磕碰,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因为没有起大名,丫头在家里行三,所以起了个诨名就叫小三。
小三这丫头,可是个听话的孩子,张娘子都觉得有些神奇了,平常几乎不哭不闹,即使睡醒了,也会自己睁着眼睛玩,乖巧的很。若是咿呀咿呀的一喊,那就不是饿了,就是要尿尿拉屎,很好带的孩子。
而且五官随了小叔,漂亮娟秀,可想而知,将来必不会差的,尤其一双大眼睛,透着十分的机灵气,弄得街坊邻居的几个妇人都喜欢的紧儿。
自己的两个秃小子,也老实了一阵,每天下了学,直接回来瞧过妹妹后,就跟着小叔在西屋写字念书,再也不会和村子里的孩子们出去淘气了。
还有,自己的丈夫原是在城里的张家做西席,张家原也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张老太爷曾经做过大官的,虽然告老还乡,但是门生故旧甚多。就是自己县里的县太爷见了,也是低头哈腰的。
不只是张老太爷的关系,张家的两位老爷,现如今也在朝廷里任职,具体什么官,张娘子也弄不清楚,不过听丈夫的意思,不是寻常的小官。
两位老爷都不在城里的老宅,但是两个最小的孙子却都跟着老太爷在府里念书,也是八九岁的年纪。
张先生之所以能谋到这个差事,也是有些缘故的。算起来,张家也是累世的书香世家,后来渐渐没落了,又加上云卿云昊两兄弟,父母去的早,所以张家就此沉寂下来,但是云卿的爷爷,曾经和张家的老太爷同窗,所以张云卿才谋到了这份差事。
张云卿原也有些念想,如果明年乡试种了举,将来谋个一官半职的,也算是有个现成的门路。有了老太爷这层关系,张云卿虽不过是个西席,但在张府还是颇受礼遇的。
即使是弄瓦之喜,张家的老夫人也送了一份礼过来,也因为这个缘故,过了小三的十二晌,满月这天,张娘子和丈夫商量着不能办的太潦草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