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徐世绩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青藤宴后,他变成了京都城的笑话——所有人都知道他嫌贫爱富,虽然实情并非如此简单,也大概如此——那份婚书一直在不停地打着他的脸。
只要国教学院还在京都,陈长生还在世间存在一天,这份耻辱便会持续一天,他对陈长生没有丝毫好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想陈长生去死的人,但同时他也正是最不能动手的人。
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东御神将府,想看他会如何应对,尤其是国教里的那些老人,只怕等着的便是他出手,他如果真敢对陈长生下手,说不得便又是一场大风波,甚至可能会拖累到圣后娘娘。
徐世绩绝对不会冒这种风险,他盯着天海承武的眼睛,想要看出这名以霸道强悍着称的天海家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是以前,杀便是杀了,但现在不行。”
“难道神将大人不想替我天海家分忧?”天海承武站起身来,看着他神情漠然说道。
徐世绩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大人,我是圣后娘娘钦点的神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向园外走去。
天海承武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是吗?那你和陈留王殿下上次见面,又聊了些什么呢?”
徐世绩脚步未顿,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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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着秋雨的清晨,天海胜雪纵马而至,意欲破国教学院院门而碾压之,被陈长生三人阻住,又有金玉律横空出世,逼得对方无功而回,那之后又有民众围攻国教学院,教枢处前战马齐嘶,民众流血的惨景。
短短一天时间里,围绕着国教学院和陈长生,大周朝内新旧两派势力,接连发生了数场冲突,虽然谈不上血流成河,也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一时间京都气氛变得极为紧张,很多人想起了十余年前的那些日子。
好在冲突的规模和层级得到了严格的控制,新旧双方势力还比较冷静或者说理智,因为圣后娘娘和教宗大人始终没有表态,整个京都处於隐隐对峙之中,作为事件起因的国教学院的象征意义越发浓烈。
这座学院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陈长生的命运会走向何处,那封婚书会不会被大人物们借着民心民意直接撕毁,终究要看圣后娘娘与教宗大人对整个局面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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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登基四百载,贵体多恙,又因为喜欢琴棋书画,不耐政事繁杂,娘娘便开始代君批奏,处理国事,如今细算起来,执政已有二百余年,朝政尽操其手,神将名臣多出於其门下,不然先帝驾崩后,娘娘怎能登基为圣后?皇族中人再如何愤怒,大臣也无法接受,一场血洗之后依然老实的像绵羊一样。”
“圣后娘娘当然很了不起,至於究竟为什么了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爷爷这般狂妄放肆的老家伙,这些年呆在汶水不肯出山,把天海家的人骂成狗屎一般,但无论人前人后,厅堂还是暗室,都不敢说圣后娘娘一句坏话。”
“关於大周的一切,最终都要看圣后娘娘的态度如今她老人家身体康健,但总要想想之后的事情,大周皇朝的皇位究竟交给谁?娘娘可以凭她的无上威望,震慑那些朝臣,便是教宗大人要保持沉默,但如果皇位最终没有交还陈氏皇族之手,那么无论是公认最优秀的天海承武还是最老辣的天海承文,都没有能力镇慑那些反对力量。可如果皇位交还陈氏皇族之后,圣后娘娘去后,天海家肯定会被清洗,她毕竟姓天海,又如何忍心看着这幕画面发生?”
“所以娘娘现在肯定也很犹豫,新旧两派势力之间的斗争,就是因为娘娘的犹豫让双方都看到了机会,也看到了危险,很不幸的是,我们国教学院成为了这种交锋的象征。教宗大人把落落带到离宫附院,这已经表明了某种态度,圣后娘娘如果也是那种态度,那国教学院就危险了,不要说落落殿下,圣后娘娘真要杀的人,白帝也保不住。”
唐三十六看着陈长生最后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找到圣后娘娘,然后跪到她的身前,抱住她的大腿,痛诉自己的委屈,然后要求她老人家主持公道。”
陈长生想了很长时间,说道:“那么,我怎么才能找到她老人家呢?”
唐三十六安静了会儿,忽然对着窗外恼火喊道:“饭还没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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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晚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