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乐呵呵地搂着爹爹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两口。接着,她又冲着顾宛娘道:“娘亲,你也来亲亲爹爹!亲了爹爹,爹爹就不觉得辛苦了!”
顾宛娘红着脸瞪着她,骂也不是,怒也不是,又羞又臊,让她当着孩子的面亲吻相公那怎么可能?她跺跺脚,干脆扭身亲自去打水给丈夫洗脸。
安然看娘亲羞囧的样子,乐得哈哈直笑,转头对赵世华道:“爹爹看,只有囡囡最心疼你,只有囡囡肯亲爹爹!”
赵世华被女儿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原本紧张忧虑的心情一下子全都消散了。“我家囡囡可真是个宝贝,不怪爹爹这么疼你。”
“爹爹放囡囡下来,爹爹累了,坐下休息。”安然挣扎着下地,又赶紧爬到凳子上,帮爹爹倒了杯茶递过去,“爹爹先喝口水,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赵世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这茶水是从未有过的清香。他含笑摸摸女儿粉嫩的小脸,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和骄傲。
顾宛娘打了热水过来帮赵世华洗脸洗手,一家人便到饭厅吃饭。
饭后,顾宛娘打发两个孩子回房休息,安然却拉着爹爹的手不放,撒娇道:“才吃饱了饭不能睡觉,不然囡囡肚子会不舒服。”
赵世华忍不住笑道:“看看,女儿都知道吃了饭不能立即睡觉,最好等上小半个时辰化化食才好。”
顾宛娘瞪着安然,这丫头不是最懂事的吗?就不知道爹爹辛苦需要休息?
安然不理会娘亲,只拉着爹爹的手问道:“爹爹今天都做了什么?那些穷人都有大衣服穿,有房子住了吗?”
“然姐儿!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快回屋去!”顾宛娘真是生气了。难得丈夫刚刚忘了这些事情,女儿这回怎么这样没眼色又提起来了?
赵世华却将安然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拦着顾宛娘道:“你别凶孩子。我们囡囡最懂事了,她也是一片慈悲之心。”
安然坐在父亲膝头对着娘亲笑了笑,又追问道:“爹爹跟囡囡说说吧!”
赵世华点点头,还真的将自己一天的事情都讲给大家听,最后感叹道:“朝廷的赈灾银子不下来,这后面的赈灾就没法继续下去了。可是朝廷……唉,哪有这样快的……”
安然通过爹爹的话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简单说来就是一句话——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她略想了想道:“没有钱囡囡也没办法,我们家也没有钱,除非找有钱人借,等以后有钱了再还。不过囡囡还有一件大衣服,可以捐给受灾的人。但是爹爹,我们县上的人不是很多吗?每家每户都有人,爹爹怎么说人不够用呢?爹爹可以让年轻有力气的人都去扫雪,去山上砍树分给大家当柴火烧,就不怕冷了啊!”
赵世华只觉得眼前一亮,越听越激动。等安然说完,他忽然抱着她站起身来,又高兴地举着她转了个圈,哈哈大笑道:“我们囡囡就是聪明!爹爹知道怎么做了!”
赵世华重重地亲了安然一口,轻轻将她放到地上,起身对顾宛娘道:“我要去找大人商议救灾事宜,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你带着孩子先睡吧,不要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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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看好他就送他美婢
赵世华连夜找到钱大人,将自己刚刚拟出来的几项措施拿出来给钱大人参详。
钱鹏阳一听,也不禁眼前一亮,重重地拍着赵世华的肩膀道:“盛林这法子好!来,咱们议一议,朝廷大概能给咱们多少银子……”
第二天,钱鹏阳就去找县里的钱庄借钱。以县衙的名义借,说了一大通大道理,让钱庄答应不收半分利息,只等朝廷赈灾银子下来就还。
而赵世华起草了新的赈灾要点分发到各乡,要求各个村的村长族长组织本村的青壮帮着村里扫雪,修缮房屋,去山上砍柴分发给各家各户取暖等等。
而后他又组织了全民募捐,倡议每家每户都尽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心意,将家里多余的袄子捐出来,当然,如果每家每户都能捐点钱就更好了,十两银子不嫌多,一个铜板也不嫌少。
就这样,官府的人敲锣打鼓的宣传了一天,等到第二天,还真的有不少百姓捐钱捐物,不过三天,就收到民众捐献的皮袄两千多件,铜钱一千八百多吊,合银子一千八百多两。安然也捐了自己的一件皮袄,顾宛娘捐了五十两银子。
等这一系列防灾救灾措施下来,虽然还是有人饿死冻死,被垮塌的房子压死,但比起相邻其他县来,情况却是要好得多了。
这些日子里,赵世华天不亮就出门,半夜才回家,有时候甚至一两天才回家。
他亲自到各个镇上去查看受灾情况,又不辞辛苦地不厌其烦地到各处游说商户们募捐赈灾款,事事都想在钱大人前面,将各种可能出现的糟糕情况都预想到了,处处都安排得妥帖。
如此忙碌之下,赵世华哪里还有时间回老家过年,也只能请顾家派人到老家跟二老告个罪,将准备好的年礼送过去,并嘱咐乡亲们注意防灾。
直到进入正月中旬,这雪才慢慢小了,赵世华将这个冬天县里的灾情和救灾措施整理好,钱大人写了文书上报州府,两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钱鹏阳见不过大半个月,赵世华就瘦了一圈,心里也感激他在赈灾一事上尽心尽力劳苦功高,便放了他三天假,让他回家好好休息。
钱鹏阳自己也松了口气,回了后宅沐浴更衣打算好好放松了一下。
周姨娘一面帮钱鹏阳揉捏全身,一面心疼地说:“大人真是辛苦,看看,这还不到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了!那个赵师爷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能为大人分担些,大人真是白养他了!”
周姨娘自从那次在文夫人的生日宴会上见了顾宛娘绣的屏风就一直等着她给自己送礼,可是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她就知道人家没有准备她的份。后来又听说顾宛娘答应给那天参加宴会的好几位太太绣屏风,心里就更气了。好啊,过河拆桥看不起她是不是?夫妻情深意重是不是?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夫妻的情义有多么深!
钱鹏阳面色一沉,回头瞪了周姨娘一眼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赵师爷很能干,这次赈灾,倒真真是多亏了他。你看着吧,赵师爷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
周姨娘一听,心里越发恼怒起来,难怪看不起她呢,原来是仗着赵师爷有本事是不是?想到这里,她面上带着些不以为然道:“他再怎么出息,那出身摆在那里,难道还能越过老爷去?”
钱鹏阳叹道:“这个可说不准。总之,赵师爷是个人才,以后若中了举出了仕或许也能为我所用,官场上的事情可说不准,你万万不可轻慢了他。”
“是妾身说错话了,老爷别生气。”周姨娘柔婉地告了罪,眼珠子一转,忽然又笑道,“既然老爷如此看重他,不如现在卖个好给他?”
钱鹏阳笑道:“老爷我现在不就是在卖好给他?”
周姨娘娇笑道:“哎呀老爷,这怎么够呢?您现在做的,不过是个好主家罢了,哪里就称得上卖好?”
钱鹏阳微微蹙眉:“老爷我毕竟是官,他现在不过有个秀才的功名,我再看重他,示好也得有个分寸,不然给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周姨娘手下不停地为钱鹏阳揉捏着,语气不以为然地轻笑道:“老爷想到哪里去了?老爷是什么身份,赵师爷是什么身份?老爷就算要向他示好,也不可折了半分颜面去。”
“哦?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份见识。”钱鹏阳放松下来,调笑道,“那你说说,老爷我应该如何卖个好给他?”
“这还不简单?”周姨娘笑语嫣然道,“现在不是时新送人吗?不如老爷也送个人给赵师爷好了。”
“送人?”钱鹏阳疑惑地问。
“是啊!”周姨娘娇笑道,“咱们府里也有好几个到了年龄的丫头,不若送一个给赵师爷红袖添香如何?赵师爷人年轻,又本事,听说长得也好,您只要放出一点风声出去,不知道多少丫头抢着去呢!等以后赵师爷出息了,身边也有老爷您的人在,他不就永远都是老爷你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