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存在相似,但却不会完完全全的重演。东征固然采取了与晋王李定国二攻广东时相似的路线,但在作战策略上却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攻击的速度不是很快,只是在水师获胜后,才有了些许加速推进;其次是尽量不分兵,对北部的梧州、肇庆暂时置之不理,始终保持着锋锐的兵力优势;最后一点或许能在某些方面说明上述作战策略的依据,那就是弹药物资补给大部分靠海运,由于战线拉长被切断粮道的危险大大减少。
事实上,充分发挥水师及海运的优势,使东征战役事半功倍,战局也发生着令人目瞪口呆的急剧变化。
九月二十八,清朝海丰县令阮士鹏气急败坏地派兵攻打阻挠迁界的苏利,苏利率兵抵抗,把阮士鹏的清兵打得落花流水,并趁势攻进县城,杀阮士鹏,举义反清。
九月三十,在清朝雷州总兵李常荣以城归降的同一天,新晋靖海侯邓耀率领所部水师突入西江,攻占江门(今江门市),一举控制了广州地区的出海口,
十月初二,新晋凌海伯陈上川率舰船五十余艘,突入珠江口。此时,沙角、大角、虎门等炮台只具雏形,纵有火炮,也数量不多、性能不佳。舰队溯江而上,摧毁沿江的虚弱抵抗,直逼广州,并发炮轰城。
十月初三,番禺渔民渔民周玉、李荣等,因禁海,“尽掣其船。分泊港汊,迁其驽属于城内”,不能出海捕鱼,“失其故业”。生活无着,遂趁明军攻势率领众渔民起义反抗,率众攻破县城,杀死知县。
十月初四,收复了雷州之后的明军重拾攻势,进逼高州,开始攻城。
……………
“吾所虑乃不在此。”清平南王尚可喜登上广州城,拍着被炮弹损毁的城墙,望着远处的帆影。忧色满脸。
什么意思?就是说广州城墙坚固,易守难攻,明军舰船至此,也不过是震慑和骚扰,并不能对广州城构成实质的威胁。当然,这只是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明军水师开至广州,还有一个警告的意思。如果广州空虚,明军由船运兵,直攻广州,这种可能性便是明军要告诉尚可喜的。
“父王是担心高州?”尚之孝犹豫了一下。又不太确定地说道:“既然广州无虑,我军当起主力西援,与明军决战。只要挫败陆上明军,敌之水师亦不过骚扰。”
尚可喜轻轻摇头,说道:“苏利反叛,土寇作乱,江门、番禺离广州咫尺之遥,又有明军水师相助,广州暂无虑。亦不可空虚。否则。恐重蹈定南王兵败身死之覆辙啊!”
尚之孝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肇庆之战时。尚可喜便迟迟不敢率主力赴援,害怕反叛的潮州郝尚久率部破釜沉舟趁虚西攻广州,那么。他就将在肇庆重蹈孔友德桂林之战的覆辙。反过来,他即便镇守广州,也会担心主力赴援后所遇的危险。就象新会战役,历时半年之久,几度危在旦夕,尚可喜依然不敢率主力增援,而非要等到满洲兵到达才一起行动。
孔有德桂林之死象一个魔咒,困扰着三顺王中仅存的两位,也使他们对晋王李定国充满恐惧。但现在李定国未来,尚可喜又犯了这个迟疑的毛病,尚之信心中不甘,但对父亲又不好说些什么。
“吾已命肇庆总兵许尔显率军赴高州增援。”尚可喜望着远方,并未注意到儿子的异样,而是幽幽地说道:“许尔显守城有方,当年曾挫败老本贼(李定国)攻城。希望他此次能再建勋功,使敌久困于坚城之下。待敌疲惫,吾再领大军出击,定破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