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刀都是金贵物,骑士们也只有一把用了多年,早就钝了的铁剑。
这样锋利的刀到了他们手里,就像穷人忽然得到了一袋金子。
克莱斯特看所有人都拿上刀了,就说:“既然拿好了,那就练吧。”
所有人都一脸痴呆地看着克莱斯特,怎么练?
克莱斯特自己拿起一把刀,刀尖指向了安斯艾尔:“攻击我。”
安斯艾尔咽了口唾沫,后退了一步:“我……”
这可不是赤手空拳,赤手空拳输了,大不了他挨一顿毒打,这要是输了,克莱斯特如果没收力,他很可能就变成克莱斯特的刀下亡魂了。
他还年轻,还没有娶到阿曼达呢!
他都好多天没见到阿曼达了,不知道阿曼达有没有想他。
克莱斯特冷笑道:“懦夫。”
安斯艾尔哆哆嗦嗦地说:“我不是……”
他不是懦夫!
克莱斯特向前走了一步,而安斯艾尔退无可退。
“连刀都不敢举起来,不是懦夫,你是什么?”
“狗被逼到陌路都知道奋起反抗,你连狗都不如?”
安斯艾尔生平头一次被侮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侮辱,他在退无可退的档口,终于爆呵一声,挥起刀,朝克莱斯特狠狠冲了过去。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克莱斯特却丢掉了他手里的刀。
安斯艾尔这个时候已经退不了了,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以为自己会砍伤克莱斯特,他受不了力!
然而他想象的那一幕没有发生。
克莱斯特抬起一只手,安斯艾尔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一切是这么发生的,他就已经跪在了地上,刀也从手心脱落,他拿着武器奔向克莱斯特,却被手无寸铁的克莱斯特逼得向孱弱的羊羔一样跪在这里。
克莱斯特轻笑道:“你不是懦夫。”
安斯艾尔抬起头。
他不相信克莱斯特会说这么好听的话。
果然,克莱斯特说出了下一句。
“你是废物。”
安斯艾尔颓然低下头,觉得他这辈子的脸在此时丢光了。
其他人不敢笑,因为他们很清楚,马上就轮到自己了。
克莱斯特看向下一名骑士:“来。”
那名骑士知道自己躲不掉,他也大喊一声,朝克莱斯特砍去,克莱斯特的眉头一皱,他微微弯腰,在对方靠近时如鬼魅般从身后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克莱斯特慢慢用力,对方的双腿渐渐离地,因为窒息脸涨得通红,他胡乱的摆手手和腿,无用的挣扎,他的眼睛也开始充血,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要死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灵魂就要离体的时候,克莱斯特忽然松手,骑士扑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咳个不听。
而克莱斯特站在他脑袋旁边:“在战场上,你输了,只会比刚刚更惨,对方不会像我一样给你一个痛快。”
骑士不敢置信——刚刚那还叫痛快吗?
克莱斯特:“铁刀会卷刃,不会比你们手里的钢刀更锋利。”
“也不会比我的手更有力气。”
“敌人要砍很多次,才能砍下你的头。”
“捅穿你的肚子以后,要上下划很多次,你才会死。”
克莱斯特捡起对方被掐住时落下的刀,他用刀背拍了拍对方的脸:“到那时,你就会发现,刚刚如果我杀了你,你是多么幸运。”
这些话令骑士和卫兵们不寒而栗。
在这些话的映衬下,似乎死也不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克莱斯特:“继续。”
池晏看着克莱斯特用不同的方法训练骑士和卫兵们,觉得自己幸好不是克莱斯特的学生,要不然自己可能已经跟这个老师恩断义绝了。
卡迪在旁边看得也胆战心惊,他也十分庆幸自己只是个贴身男仆,以后不用上战场,不用被克莱斯特指导。
池晏站在隐蔽的地方,轻声问卡迪:“克莱斯特是不是很好看?”
尤其是此时此刻,克莱斯特像是肉食者,而骑士和卫兵都是可怜的羊羔。
卡迪打了个哆嗦,昧着良心说:“好看。”
池晏笑眯眯地说:“我运气真好。”
卡迪一想,觉得也是,克莱斯特越凶残,领主大人不就越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