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地不仅仅是李皓,还有后面一直都是在围观的那几人,他们本来也以为宋慎会是大陆的名家之后,毕竟他所讲述的很多东西都极有系统性,这种系统性的专业知识,非得经过很长时间的专业学习不可,但是现在听到宋慎竟是仅仅学习了一年半的时间,众人难免表现出‘惊讶来。
宋慎没有太过在意,他的经历太过独特,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适合模仿的对象,所以他便扯谎道:“也不全是如此,在此之前,我对于古玩也还是有些耳濡目染的,只是这一年多以来,才真正下了更多的工夫罢了,如果真得只用了半年,我不相信,怕是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众人都是点头,想来也是如此的,要不然也解释不通宋慎如何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突然就变得如此厉害。
这一次见到的一幅画是齐白石所作,画名《山水图》,这一次是紫楚所看中的一幅画,宋慎看了看价格,大概在人民币六十万左右,也难怪紫楚会把这幅画看做是有漏可捡,在国内来讲,这幅画在拍卖会上的价格大约在百万左右,除去了手续费,也还是能够赚一些的。
宋慎对于齐白石这位近当代画家还是稍有研究的,他先是看了看画作,之后又是叫销售员把画作拿出来看了许久,这一次宋慎看得时间有点长,比先前面几次都是要长一些。
跟着宋慎走了几家,大家也都是能够明白眼前之人的厉害之处,这种厉害就在于宋慎能够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就鉴定出结果来,而且从来都是没有出现过错误,仅仅只是这一点,便叫众人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此次,宋慎看了这幅画已经不止十分钟了,这叫众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许久,宋慎抬起头来,笑着道:“这一幅画笔墨深hou朴拙,构图简洁凝练,赋色明快大方,意境清远开阔,称得上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精品之作了,要知道齐老先生的山水画更少一些,所以在价格上会高一些。”
“这幅画作上还有老先生的自题“余……三十岁后学画山水,四十岁后专画花卉虫鸟,今冷庵先生一日携纸委画雪景,余与山水断缘已二十年余,何能成画。’也就可以断定这幅画大约是老先生六十多岁的时候所创作的。这是极为重要的依据。因为齐老先生的作画大致上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三十岁左右学《芥子园画谱》和小‘四王’中的王学浩,这是一个阶段;在四十岁到六十五岁,这段时间是齐老先生的鼎盛时期,在这段时间内,他临摹了八大山人、石涛、金农、罗聘、米芾等画家的作品,一跃跻身于文人画家之列,正所谓hou积 bo发,齐白石老先生正是这种典型的代表性人物
“在六十五岁到九十四岁,仅是听到这个年龄段,想必大家也是知道这是一个衰退期,因为随着年龄的增大,人的精力往往会大不如前,所作之画用笔发滞,缺乏力度,略显苍老,笔墨趣味也不如以前,构图则多学倪瓒。大家也知道,今人之所以要对各个画家进行区分年龄段,就是为了能够便于研究,因为各个年龄段随着身体、心理等因素的变化,作画的风格也会随之而改变,只要能够把握住各个年龄段的特点,想必对于各位画家的画作,都是能够鉴定的了。”
宋慎稍顿了顿,就听到李皓提问道:“师兄,如果,我是说如果书画作品的鉴定上没有天赋,甚至是很难鉴别书画作品的优劣,这样的话应该怎么办?”
宋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紫楚与王旭两人打小肯定是进行过专门的鉴赏培养的,所以对于书画作品的鉴赏能力就更强一些,这时候便不会有问题,而以李皓的条件,鉴定书画作品必然要花费很多的时间重新学起,这样对他而言,无疑是压力巨大的。
宋慎便鼓励道:“从鉴定的角度来讲,我是希望你们能够专精一项的,人非全才,没有办法把每一项鉴定都学得很精,若是真的没有书画天赋,那么就可以选择其他的,比如说杂项鉴定,又或是瓷器,而我之所以给你们讲得这么多,并非是叫你们全部专精,而是想要拓展你们的知识面,很多东西,学到深处也就相互贯通了。”
“那我怎么看着师兄怎么是各个门类都很精通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没有交出来?”紫楚站在一旁嬉笑着看向他。
宋慎摇了摇头,感觉紫楚性情有了少许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清是在哪里,他便只好辩驳道:“我也不是全部精通,要不然我为何进的会是瓷器组,而不是其他组,之所以你们会这样觉得,也就是因为我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罢了。”
紫楚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明白的,但就是对于宋慎总是摆出一副像是老师一样的臭脸有些看不过眼罢了,其实,也不是现在才看不过眼,这个样子也有老长一段时间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就是那一次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时候吧?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
宋慎把画作展开,想要接着再说几句,没想到这时候会被别人打断。
“宋老师,您稍等一下!”身后一人,打断了四人之间的交流,挤了过来,宋慎记得这人老早就跟着他们了,似乎是从刚一开始就跟着了,只不过现在打断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有问题要问?
“宋老师,您看,我可不可以先买下这幅画?”那人开口直言道。
这一句话说出口,便是叫所有人都是微微变色,要知道,香港这边仍是保留着相对传统的古玩交易规则,就是说当一位买家正在把玩一件古玩时,在他放下离开之前,另一人是不能问价,或者是截胡的,对方这样做,显然是极不给宋慎面子的,怎能不叫宋慎气恼?
宋慎压了压怒气,“您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