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周后没说完,就被李贵人打断,她急切否认道:“爹爹为官向来清廉,他不会参与这种事儿的,娘娘,您要明察啊!”

周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些:“事情确实不是你爹做的,但是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本宫看你进宫以来素是个沉稳识大体的。这事儿被圣人发现,他也只会将怒火洒到宋知州身上,你爹,最多是个为官不检的名声,都是科举考上来的官职,圣人不会太过惩戒的。”

“李贵人,本宫有意提拔你到嫔位。得了圣人的赏识,你爹爹的官声,你李家的荣宠不就在你床笫之间一句话的事儿么?”

周后没有明说,可李贵人的心已是凉的彻底。是啊,这后宫是皇后做主,她想要推举谁,谁才有机会。她若有心为难自己,自己就是一年,五年,十年也见不到圣人。没了圣人的宠爱,再有了皇后的为难,她在这后宫举步维艰,又怎么可能帮得上爹爹呢。

她有心想替家族争光,可这光争不来也不能累极家族啊!

周后继续循循善诱:“这次的事儿,你爹最多是降职,可你若升了嫔位,那你爹爹很快就会官复原职,圣人也会因为你侍奉的好,而惦记你爹爹。李贵人,你是也官宦家的小姐,有些事儿,不需本宫细说吧?”

李贵人思虑再三,跪拜在地上:“臣妾多谢娘娘提拔。”

周后狭长的凤眸满是算计后的得意,她自腕上褪下了个红玛瑙鎏金镯子,眼神示意兰溪递过去:“兰溪,多送李贵人。”

送走李贵人,兰溪折而复返,见周后不以为然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她疑惑道:“娘娘,李贵人年轻貌美,时间久了难保圣人不会动心,您,当真要抬举她么?”

周后抚了抚护甲,漫不经心道:“本宫有心抬举,她也是个不经事的。你以为那红玛瑙串是什么,那可是放了本宫的好东西。她若是想生,就生罢。这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本宫不保她,她就是累死也护不住自己。”

兰溪恍然大悟:“娘娘圣明。”

周后摇头:“圣人此次彻查了宋庆彦等人,无异于在敲打本宫,敲打老二,敲打整个周家。老二也是,凡事做的太过必遭反噬。本宫说了多少次,他就是不听。”

眼见周后气不顺,兰溪顿时替二皇子说话:“娘娘,二殿下也是为了您呀,您与殿下的荣辱是一体的,他做错事,您罚他就是,可千万别动怒。”

周后眯起眼,冷冷笑了几声:“本宫和他生什么气,本宫背后有整个周家,本宫怕什么。这前朝与后宫啊,自古以来就是这么辖制,本宫利用李贵人控制他爹,他爹为了女儿在后宫好过甘愿领罚,这点事儿,不就是骗过来骗过去么,无聊的很。”

兰溪恭维道:“娘娘聪慧过人,妙绝无双。”

翌日,德清帝在书房看过大理寺呈上来的罪状,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处死为首的宋庆彦。

德清帝龙威不减,接连蔓延,他厉声问:“与宋庆彦有往来的是哪几个官员。”

谢延如实答:“吏部侍郎,李裕。”

德清帝看向窗牖,外面云头沉了下来,似有起风之兆,他眼底愠色翻涌:“好啊,好个老二,朕把吏部拨给他,他倒是真长脸。传朕口令,二皇子德行有亏,禁足在府内,非诏不得出。”

谢延看了眼德清帝,便知他有了决断。

他躬身:“陛下圣明。”

德清帝深深的看了眼谢延:“爱卿辛苦了。”

谢延脊背挺得笔直,摘得干净:“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臣只是从旁协助。”

出了书房后,谢延欲朝东宫走去。

听闻裴时衍病了许久,谢延勾唇,总要给他带些药引子才行。

长定殿内,太子倚在榻上,见来人光影,半掀着眼帘,漆黑如墨的睫毛卷曲着,淡声道:“你来了。”

谢延自己拎过一红木圆凳,坐在他对面。待瞥见榻上那病弱的男人后,到底是没忍住,轻轻笑了。

“谢言礼。”对面男人咬字极重道。

谢延抿了抿唇,敛去心中揶揄,说起了正事:“呈文递了上去,圣人已做裁断。”

“孤知道。”

谢延轻咳了声,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挑眉戏谑道:“就那么喜欢?”

裴澜冷哼一声:“既报完你的正事,就滚出去。”

谢延眼尾淡淡笑意:“还有一事未说与你听。”

“何事?”

谢延缓缓道:“长平侯府出事了。”

太子心口一滞,骤然坐起身。

第31章 情怯 阮妗喃喃道:“大理寺狱啊……那……

长平侯府, 沈从染无罪释放回到家,阮岚山也仅仅是淡淡瞥一眼:“回来了。”

沈从染知晓了他那丧尽天良的事迹后,便是装也懒得装下去。

阮妗听闻母亲回来了, 开心的“哒哒哒”就朝花厅跑,却被阮菱拦在半路。

阮菱揽过她纤细的小肩膀, 笑着道:“母亲在前厅有事儿, 咱们晚些再去请安, 陪长姐用膳吧,饿了。”

阮妗眨了眨乌黑的眼睛, 撅着小嘴,可怜巴巴道:“那好吧, 那长姐快快吃, 然后我们就去给母亲请安。”

阮菱刮了刮她的鼻头,带着她朝院里走了。

母亲要和那人做决断。有些事儿, 妗儿还是蒙在鼓里的好。

花厅内, 沈从染端坐在椅子上,她理了理袖口, 然后缓缓道:“阮岚山,我要与你和离。”

话一出口, 阮岚山身形一滞, 憋在胸腔里的火又熊熊燃了起来, 他眼神阴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和离。”沈从染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她受够了,与这种豺狼过日子, 哪天她一双女儿被卖了都不知道。

“贱人!”阮岚山气得胸脯起伏,抓着一个茶杯就朝地上扔去。

“哗啦”一声,白瓷杯子摔得粉碎, 整个屋里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