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盛了碗鸡汤,又重新坐了回来,敛着眉,冷声道:“还不快喝了。”
阮菱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便乖乖伸手想要去端,可男人攥着碗的手纹丝未动,阮菱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挑眉,狭长的凤眸直盯着她脖颈处看。
阮菱低头瞥了眼,顿时小脸一红,这才反应过来。她衣领处松松垮垮的,方才倾身的动作,想必眼前男人更是一眼都没放过。阮菱懊悔一声,紧忙的抱住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裴澜嗤笑了声,递过了汤碗。
喝完后,裴澜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唇,淡淡道:“行了,去换衣裳吧,我带你去贡院。”
阮菱眼眸一亮,她搂着他的脖颈,惊喜道:“真能去,贡院也能去得?”
裴澜眯起眼,声音带着一股满足:“有孤在,哪都去得。”
“吧唧”阮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由衷赞叹:“殿下真厉害。”
这一句夸赞听得裴澜通体舒畅,极大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男人么,都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这位清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也不能免俗。
他挑眉,讽道:“你若早说上几句这样的话,便也不需那样。”
那样是哪样,阮菱自然知道。
她嗔了他一眼,也不觉得羞耻,怡然自得的穿衣裙。
裴澜弯身替她穿鞋,复又抬首,那双狭长潋滟的凤眸挂着笑,戏谑道:“不过菱菱,孤听说妇人生产,这胎坐上头三个月的话,可就稳了。”
阮菱羞臊的看了他一眼,闷上小脸装起了鹌鹑:“才没有呢!”
男人挑眉,低哑的声音吐息都是热的:“试试?”
第49章 记住 太子牵着她的手,像对待一件珍宝……
“试试?”
“不, 不了,殿下说的对。”阮菱轻轻羞道,看向男人的那双美眸里写满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裴澜笑了笑, 知道她脸小,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并肩走出东跨院, 雪地难行, 裴澜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沈府的下人瞧见这一幕, 顿时纷纷垂下了头,做自己的事儿。
初时, 太子殿下来沈府时,他们惊为天人, 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神仙的大人物。随着后来殿下来的次数多了些, 下人们也便稀松平常了,甚至觉得这倒像是沈府的姑爷, 日日来串门。
纮玉在外面备好了马车, 两人上了车。辚辚之声响起,马车缓缓朝贡院行去。
马车里, 阮菱依偎在裴澜怀里,车里虽铺着毛茸茸的摊子, 可到底还是冰冷的, 只有他的身子热热的, 忍不住让人凑过去取暖。
裴澜把大氅披在她身上,低头瞥了眼她的肚子,突然想起个事:“孤不能日日陪着你, 便选派了几名影卫守在你身旁,若有危险,可喊他们。”
“影卫?”阮菱犹疑道。
裴澜敲了敲她的脑袋瓜:“便是暗卫的一种, 孤身边的纮玉也是暗卫,只是身份,功夫较比他们更高一级。平时他们会守在你附近,不会出现,但是只要你一喊,他们便会立即出现。”
“真的?”阮菱眼眸渐渐亮起了光,这听起来……好新鲜啊。
“没出息的样儿。”裴澜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阮菱掀开帘子,瞧着渐渐稀少的行人,便知这是要到了。
贡院设立在东望街,此刻那地方已经被封住了,到处都是四处巡逻的禁军。
巷子里突然出现一辆黑色顶盖马车,立刻有人持刀大喊:“什么人,站住?!”
凶神恶煞的声音,听得阮菱心里一紧。裴澜阖着眼,却也感知到她的紧张,他勾了勾唇,大掌放在她小手上:“别怕。”
外头纮玉亮了东宫的腰牌,冷冷道:“看清楚了,惊扰储君,你们几个脑袋能担当不起。”
禁军一怔,看清楚那青色的玄铁腰牌上赫然的“澜”字,顿时抱拳行礼,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纮玉收了腰牌,瞥了眼紧闭的大门,低声道:“殿下替圣人巡检考场,还不快去开门。”
禁军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喊来几个侍卫要开正门。
纮玉当即拦住:“私访,不可影响考生,侧门即可。”
马车顺利通过了侧门。
贡院后的一座院落里,两人下了车,知贡举大人得了下人口风,早早的站在门前恭迎。
太子来贡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只知道贡院每次春闱时选的知贡举都是朝中颇有威望起码三品的官员,这些官员虽然官声大,出身高,可于他来说却是臣子,所以他并对这种事儿并不挂在心上,进屋时也只是随意扫了眼。
可这一眼却瞥见从前的太子少师孔太傅,太子原本沉静的脸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他快步过去,沉声道:“老师。”
孔太傅年愈六十,已圆满荣休,此次过来兼任知贡举这一职务也是帮忙。他与太子几月不见,布满皱纹的脸也颇为感慨,他回礼道:“老臣惶恐。殿下莫折煞老臣。”
太子笑了笑:“孤在宗学堂时老师便当得,如今怎就当不得了。”
孔太傅自幼看着太子长大,少时殿下便是同宗室里最优秀的,如今长为储君,更是为人沉稳,处事果断,有帝王之才。想到这儿,他便油然而生一股自豪。
孔太傅亲切问道:“殿下日理万机,怎会到贡院来?”
太子抿唇,目光落在一旁带着纱帽的阮菱身上,口吻寻常:“还不见过太傅。”
被点名的阮菱脸颊烫得厉害,本以为裴澜带她进来也只是偷偷的,哪想着还会遇到这么多人,还有太子的老师孔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