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太子捏了捏阮菱的小指头:“我和谢延待会儿,你且去吧。”

阮菱在东宫拘了两天,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家中,眼里的笑意就没下去过。阮妗沈霜沈月几个姐妹更是缠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沈霜嘴快:“四妹妹,太子殿下对你可好?皇后好相处么?在宫里什么感觉?”

沈月“嘻嘻”的笑:“阿姐,你慢些说,四姐姐都不知道回答哪个了。”

阮妗小手摸着阮菱身上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眼眸晶亮:“阿姐的衣裳和首饰都好漂亮!”

阮菱看了眼清音,清音顿时递上来好几个掐丝珐琅的匣子,打开一看,里边全都是成色上好,玲珑精致的首饰,羊脂色茉莉小簪、红梅金丝镂空珠花、镂空兰花珠钗……

“这都是殿下还有圣人,娘娘赏赐的。知道你们喜欢,挑了紧要的都带出来了。”

说着,阮菱拿起石榴包金丝珠钗点了点阮妗的额头:“快说说,那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阮妗羞红了脸,抱着匣子不肯说话。

沈霜笑着道:“咱们的这位五姑娘,如今也是待嫁的主儿咯!”

谢延能上门提亲是阮菱意料之中的,可这么快,却是没想到的。

阮菱心有感慨,握着阮妗的手:“等妗儿出嫁,阿姐必要给你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若是谢延敢欺负了你去,长姐必饶不过他。”

阮妗小声嘀咕道:“才交换庚帖,还早呢,阿姐。你倒是快要催催霜姐姐,那顾将军隔三差五借着公差往沈府跑,就算计着何时把霜姐姐娶回家呢。”

双鸾菱花铜镜下,四个小姐妹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日子好像一瞬回到了从前沈府无忧无虑的年月。

转眼,便到了晌午。今儿日子格外隆重,说句僭越的话,沈府一下子来了两个女婿,且都在这吃饭,王氏身为当家大娘子好不忙活,小厨房里更是热闹上了天,流水的席面紧着往花厅里布置。

门外传来姑姑的声音,阮菱抬眸,是外祖母身边的。她笑:“姑姑找我何事?”

姑姑笑:“老太太许久没见四姑娘了,找姑娘过去说话。”

阮菱依言跟了过去,到了屋里才发现不只有外祖母,母亲也在。

阮菱弯身请安,沈从染将她拉着坐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她有些疑惑。

“母亲?”

沈从染眼神示意沈老太太:“祖母有话同你交代。”

阮菱顿时望了过去:“祖母请讲。”

沈老太太也是一脸不忍,可菱儿这孩子成亲前太过仓促,有些话她甚至来不及交代,总算等到了回门这一日,如今她已成人妇,这些话却是不得不说了。

沈老太太正色道:“菱丫头,你可曾想过给太子殿下纳良娣,奉仪之事?”

这话一出,纯良如阮菱,顿时怔住了神。

她似是没听清,薄唇微张:“祖母您说什么?”

“纳妾。”沈老太太顿了顿,终究是狠下心,又重复了一遍。

眼前的小孙女才花朵一样的年纪,欢欢喜喜嫁给了心上人,她自是不忍戳破菱儿的美好愿望。可她嫁的那人是太子,未来的皇帝,焉能没有三宫六院。

“菱儿,如今你新婚燕尔,可能听不进去这些话。但是身为过来人,祖母还是要告诉你,胸怀放大度些,给殿下寻几个良妾放在东宫里。若你不是如今你有了身子不便侍奉郎君,这话,祖母还可以晚些再和你说的。”

阮菱哑然,寻常官员按楚律都可纳妾,且从一名到四名不等,裴澜是太子,东宫里又怎会只有太子妃一人……

是她天真了。

第56章 春宴 “孤看今日,谁敢再动一下?!”……

沈老太太继续道:“找两个知根知底的人封了良娣, 放在眼皮子底下,你就是她们的主人。日后想固宠或是替你侍奉郎君都可用,若是找了几个狐媚的, 倒不如我们自己的人用着安心,踏实。”

阮菱那一双明亮的眸渐渐黯了下去。

沈从染递上了几个名册:“这都是我和你外祖母亲自挑选过的, 沈家旁系庶出的女子, 来路干净, 细微妥帖。菱儿,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开了, 便同娘说,娘替你安排。”

阮菱静静“嗯”了声。

沈从染看她这样, 心里也不好受。她何尝不想自己女儿嫁得的郎君, 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人是未来的天子, 这个愿望从一开始就是不可实现的。

太子清贵自持, 容貌和人品都是出了拔萃,可望不可即的。嫁给太子固然是全楚朝女子最大的梦想, 可伴随而来的纳妾,侧妃也是必不可少的。

先皇后在世时, 圣人是如何宠爱疼惜, 中宫刚出生的嫡子就封为太子, 可后来又如何了,照样没落得一个好下场。

母族潦倒,圣人不到三月便又立了继后, 数十年的恩爱只残留史书寥寥几笔罢了。

屋内三代,个个叹息,自古女子的命数就是这样, 谁能逆天而行呢?

黄昏的光线顺着房檐落下来,树影婆娑,映下细细密密的碎金子。

藤院下,两个男人席地而坐,推杯换盏。

谢延放下酒杯,挑眉看向对面的男人:“啧,成婚的感觉如何?”

太子侧首看向偏厅里的小姑娘,眼底划过淡淡笑意:“还行。”

“这不像你啊,裴时衍。”谢延又撞了一杯,眉眼戏谑道:“犹记得去年,不知是谁被圣人逼婚逼得狠了,在福宁殿里好好说了一通,随后,这娶妻的标准便传开了。”

谢延学道:“这太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腰得细,臀要翘,手指要莹白如玉,纤纤细致。啧……”

裴澜眼睑泛着淡淡的红,任谢延如何调侃,却从未反驳。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漫声道:“谢言礼,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