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我逼得他走出红尘?还是这红尘已无所依恋?
月桂……
月桂……
你声声念叨得南无阿弥陀佛是真得要净化心灵弃得六根?还是为我祈祷庇护此生平安?让这漂泊的孤魂有所依?
现在我就站在你身后你可还愿以真身庇护?
望着月桂那灰色的背影朦胧在简单得只有一张地铺的茅草屋里就连我伸出去的手都变得模糊不清。
窍细的手指间试图搭上月桂的肩膀却颤抖得不肯听话若被水淋湿的机器般混乱不堪。
无法忍受自己的懦弱拔出‘万斩’直接从身后袭向月桂的脖子粗着嗓子恶声吼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月桂所敲的木鱼声暂停诵经的声音微顿续又继续响起在这个阴暗寒冷的屋子里敲出令人心乱的声响……
我手中无声的‘万斩’与月桂有声的坚持相对异常地僵持着。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愈觉得心慌威胁的刀子愈显得幼稚可笑就像我曾经要求的全部守候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缓缓收了刀子整个人趴在月桂的身后抱着他的腰无声地流着清澈的泪滴渐渐染湿了那大片的灰衫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跟进来的罂粟花道:“二哥跟我们回去吧这小茅草屋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白莲道:“二哥山儿会做很多美味儿你都不想尝尝吗?我们已经在勾画家园里面全部都是新奇的物件你都不想来看看吗?”
月桂的木鱼没有因人的打扰而停下敲击而我的心却随着那声声木击声而越得惊慌失措唯恐那月夜下的温柔男子就此失去那温润的色彩变成灰色的痕迹。
也许是急了;也许是怒了;也许是慌了……
终是呲起牙学起了白莲的无赖举动一口咬在月桂的背上硬是将那重复的南无阿弥陀佛按下了暂停键。
月桂任我咬着也不喊疼也不说痛只是忍受着他的孽。
见他没有反应我的脾气瞬间大了起来噌地站起拔出‘万斩’对准自己的手腕绝然地喝道:“月桂你再不说话我就划下去!让你出家人见死不救!”
话音还没有结束月桂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若远古的锺平静而祥和悠扬而舒缓:“施主何甘纠缠不休?”灰色袍子拂动人随之站起转过身后的容颜挂着一抹谦卑的笑意看似无波无澜。可若真是无波无澜又何必顾忌我伤痛与否?
我不知道什么是不应该但素来喜欢感由心的我忍不住吹了声响亮地口哨赞道:“月桂你真俏呆了。”
月桂无波的脸出现瞬间的龟裂状却又於转眼间恢复成最初的淡定缓缓温雅道:“施主请勿诳语。”
我收了‘万斩’抽了下鼻子很无辜的说道:“这可是我自肺腑的最真诚语言最高度赞美如此情真意切月桂怎么就认为是诳语呢?”
月桂淡然地摇头一笑道:“施主真性情小僧不及。施主还是唤小僧无尘吧。”
我挑眉:“你叫什么是你的事我唤什么是我的事和尚凭什么管我主行事?”
月桂承受着我的胡搅蛮缠没有回话。
我上前一步站到月桂面前望着他的眼柔声问:“月桂和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不出家了好不好?我们几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月桂念了声南无阿弥陀佛道:“施主你请回吧。无尘已经归依佛门此生愿侍奉佛祖禅前不问红尘。”
我又近一步几乎贴在月桂面前恳求道:“月桂我想你了一直找你你怎么忍心丢了我?是你说过要庇护我长大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月桂向后退开一步淡然道:“施主小僧已然遁入空门前世因果皆是昨日云烟望施主也无需执着勿要干扰清修之地请回吧。”
我的手指豁然收紧死死盯着月桂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的回转余地却不得门入落败於北。
只是……月桂忽视了我的韧性!忽视了我狩猎的决心!
我微仰着下巴厉声道:“月桂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跟我回还是不回?”
月桂行若流云抬手推开破木板门:“施主请回。”
我扫眼罂粟花望眼白莲摸了下鼻子往月桂的地铺上一躺拱了两下哼哼道:“好你不跟我走我就留下来。你可以逃走我一定会追就这么拖着反正我很闲。”
月桂缓缓地呼吸着抬眼望向我对我的无赖行为颇为没有办法转身又坐回垫子上开始不停地敲击着木鱼念叨着严重重复的:“南无阿弥陀佛……”
我因近日来连续的赶路困乏得小睡了一会儿当醒来时月桂刚结束了长久的念经活动。
我咽了口唾液滋润下嗓子后就跟叫春似的喊着:“月桂?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数十声过后月桂终於被我烦到回过身子问:“何事?”
我却望着月桂的眼继续唤着:“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月桂微垂下眼睑再次抬起后问:“何事?”
我单手支起头继续挥魔音灌耳的攻势:“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月桂仿佛深吸一口气终於是换了一个词道:“施主勿要扰人修行。”
我挑眉看去笑道:“月桂我才叫你几遍啊?你就不耐烦了。你这天天的南无阿弥陀佛下来不知道佛祖会不会怒劈你一掌?让你叨扰他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