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白被莫名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软下身子,颓坐在地上,眼神一直凝视在她离去的方向。
她就这么走了,要和他分手,她不要他了。
他弯起腿,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进去,悄悄哭出声。
单纯的男孩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太苦涩了。
沈锐白魂不附体地在大街上游荡,本来今天约好同她一起去取相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到了照相馆,老板见只有他一个人,随口问了句:“你女朋友今天没来吗?”
沈锐白推了推眼镜,随口编了句,“她有些事情忙。”
取完了相片,他呆呆伫立在路边,盯着相片许久。
照片上的两人都笑的很开心。
那天,曼竹穿的很漂亮,穿的是那条他给买的裙子拍照的,两人一开始拍照距离隔得有些远。
照相的师傅说,小情侣照相可以贴的亲密些。
他写才主动搂过曼竹的。照片里是两人甜蜜依偎在一起看着镜头,明明一副幸福的光景。
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毫无预兆,他实在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喂,沈锐白。”
沈锐白正暗自神伤,察觉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他抬头,见来人是他的同学祝湘怀。
祝湘怀刚刚从旅馆出来,之前在旅馆和他的相好艳春快活了一番。出来过马路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同学沈锐白,他贼溜眼睛一转,瞬间又有其他心思了。
祝湘怀问道:“哪能啦(怎么了),作撒面孔难看来吆西(怎么愁眉苦脸的)?”
沈锐白迅速收起手中的相片,“没事。”
“今朝一道去舞厅白相吗?”祝湘怀吊儿郎当问道。
“不去。”沈锐白闷闷不乐,转头就想走。
祝湘怀一看这戆头戆脑的小子不太对劲,照理说沈锐白平时从来不会这样拂了别人的脸面,他不是这种性格。
“怎么?爱上哪个女同学了,被人甩了?”祝湘怀的第六感在情爱这方面极为准确。他颇有点看戏挑弄的意味,这书呆子平时只会死读书,成绩好的很,居然在情爱上栽了跟头。果然人不是事事都擅长的。
祝湘怀只是不知道沈锐白什么时候悄悄咪咪和人恋爱,还被别人甩了。
“走,别伤心,我带你去潇洒,保准你开心。”祝湘怀勾着沈锐白的肩膀,强拉着沈锐白去了舞厅。
祝湘怀一上来就点了不少好酒,准备好好揩一顿油,反正这书呆子会买单,他劝了句:“沈锐白,难过伤心就喝酒,喝完困一觉,明天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灌了口三星白兰地,极为舒爽地说道:“这世道要什么女人没有,找个小姐或者头牌困一觉,多适意。”
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书呆子的事情,但还是好奇心发作,他还是凑过去问沈锐白,“你喜欢学校哪个女同学?是那个校花吗?”
沈锐白一言不发,冷着脸,看了眼祝湘怀没有理会,撇过头,拿起酒杯往嘴里灌酒。
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咳咳。”他很少喝酒,尤其还是尝试这么辛辣度数高的酒。
“悠着点。”祝湘怀劝了句,见自己好兄弟方崇来了,连忙挪出了个座位招呼。
“方崇来啦。”
这两人喝酒就喝酒,还叫了小姐。
沈锐白缩在角落,小口小口地抿着酒,最后一口又一口的灌进去。
一开始觉得没什么,这酒后劲大,他喝了不少,头晕晕的,脸也开始发烫。
方崇和祝湘怀早已和小姐去舞池跳舞了。
沈锐白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了,发觉好像喝酒并不能遗忘,他望着舞池,想起以前在仙乐都和曼竹一起跳舞的时候。
脑子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他还记得很清楚她的舞姿是有多曼妙。
可是,为什么,我醉了还会看到你呢?曼竹。
……
沈锐白认为自己绝不该是那容易放弃之人,不能因为遭受到一点挫折,就这样放弃。
他思考了很多天,终于想通。
只是不想通不行,心爱之人和他的价值观不同,他既然不能改变曼竹的想法,但是他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
他开着家里的车,准备登门去找曼竹,听说她住在贝当路,也是好打听的,乾帮的岑四爷的姨太太住在哪儿,自然有人知道。
他来找他的曼竹,可是她不在,他只好跟这里的女佣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