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不置可否,“放眼里做什么?”
便在刘氏要动怒时,她话锋又是一转,“娘肯定要放心里的!”
“今儿个我买了些米回来,晚上咱们喝稠点的粥罢!”说着,又道,“再把肉给炒了,咱们家也需呀开开荤了!”
话间,再是将用油纸包好的包子拿了出来,放到桌上,“我跟姐姐吃过了,里头是给娘与安邦留的包子,娘且先尝尝,我跟姐姐出去劈柴烧饭了!”
说罢完,好月瞧了一眼刘氏,再将受了惊吓的安月拉了出房门去。
刘氏瞧着桌上的包子,再瞧着她们今儿个买回来的东西,手中握着的棍子突发的显得无力,缓缓跌坐在了凳子上,眼眶泪水夺眶而出。
哪个孩子不馋肉?哪个孩子不想吃饱?
到底,是她这个做娘的,太过无能了。
猛然想起昨日好月那一句,‘至少在寻着夫家前,祈祷我别再饿死’。
心宛如针扎,如刀割。
而好月将安月拉出房门后,安月显然还是一副未曾回过神来的模样。
满心担忧,“娘这回,怕真是动气了!”
“怕什么?”好月一扬眉,一脸不在意,“顶多不过讨顿打罢了,生活可还得继续!”
她方才本是想与刘氏杠一番的,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她都是原主的亲娘,如今她既然已是‘尹好月’,那便不可太过忤逆了去。
可正如她所言,生活还得继续,不论是刘氏多不理解她的这种‘抛头露面’,她也毫无办法,她得填报肚子。
瞧瞧安月,十四岁的年岁,浑身瘦弱的如一张薄纸一般,再看看自己,发育还跟不上现代八九岁的孩子,安邦更别说了。
明明十岁的人了,却瘦骨嶙嶙,看着便让人心疼。
家里那一亩三分地,连一家三口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还能如何指望?
晚饭自然是由安月煮的。
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月而言,连烧最基本的柴禾都成了极大的问题,是以她便只能站在灶前一边有模有样的‘指挥’安月这鱼要如何如何做,再提醒安邦这火要如何大,再如何小。
被她说的多了时,安月便故作甩手,“你说的这头头是道,那你来做罢!”
如此,好月立即便焉了,“不不不,我只是建议,建议!”
说着,便又挤到灶前‘指挥’着安邦要如何烧火。
安邦方才吃了个大肉包,此时正美滋滋的,且今儿个晚上又有鱼有肉吃,便十分的听话。
一听着安邦竟如此乖巧,好月便一脸欣慰的摸着他的头,再对安月挑眼,“果然还是安邦最乖!”
如此,却惹得安月哭笑不得。
火红的火光照应在一双弟妹的脸上,两人笑的一脸开心,那时的安月隐隐觉得这个家,似乎不一样了。
那之前一直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如今笑起来的模样,可真是好看,也真是——有生气。
赶在天黑之前,三姐弟将饭做好端上了桌。
彼时的刘氏正一动不动的窝在床上,毫无反应。
今夜的粥煮的十分稠,鱼也十分鲜,肉也十分香。
安月作为长女,定是先去请刘氏起来吃晚饭。
可柳氏面靠着墙面,任由安月如何喊叫,便是执意的一动不动。
方才三人愉悦的气氛,似是在无形之中染上了一层阴霾。
那一层阴霾,洗刷了对这顿饭的期待,让安月与安邦二人,心中沉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