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府的儿子,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待好月将城内的店铺关门,坐着刘君子的马车回到院子里时,刘氏此时正焦急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见着刘君子进门,她几乎欲要哭了出来,“你说此事可要如何是好呀,那秦公子是何模样之人,城里的百姓哪儿不知晓呀?”
这是真的!
秦臣在扬州城的名声极差,小小年岁爱流连花所,喜爱美色,且听说府中还有好几房通房丫头。
就这等人,刘氏如何敢将安月嫁给他呀。
可,对方又是权贵人家,刘氏毫无法子,只能焦急在屋内徘徊。
刘君子此时也是一脸正色,“你跟媒人说,便说安月已经定亲了!”
“我说了呀!”刘氏急的想要哭,“可那媒婆,让咱们知晓轻重!”
安月的婚事前几日才敲定,也打探了一番男方的人品,这回真真觉着人靠谱之后,便想寻个日子来小定。
只是这还未曾寻日子呢,便迎来了这么一遭。
“那这事……”刘君子此时也无主了,“可应当要如何办呀,安月这何时、招惹上这么一个主儿了,可要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们家不过是简单的农户之家,可秦家却是身份尊贵的官宦之家。
若是刘氏敢去退亲,只怕会让知府觉着没面子,到时可就更是麻烦了呀。
可若婚事不退,她们又哪儿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此时刘氏,左右为难。
忤逆了秦知府的意愿,得罪了贵人,只怕今后——他们一家子,在扬州是要待不下去了。
她们此时要面临的,是安月嫁、一家兴泰安康,不嫁,一家子为了生存,只能背井离乡,放弃这一年来的劳动成果,寻个地儿从头开始。
可是,背井离乡,又哪儿有这么容易呀?
毕竟,看上安月的不是一般人家,而是扬州知府大人的独子呀!
而这件事,唯一能愉快解决的办法便是,牺牲好月一人,让一家人过安稳的日子。
此事,一时间成了众人最大的难题,是以,再晚上吃饭时,一家人都吃的心不在意。
吃罢完饭后之后,众人一一洗漱好,回房歇息。
安月随着好月进了房,来到床边坐下。
“好月,你说,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的声音极轻,带着难以言表的悲伤之意。
“不知晓!”好月叹了口气,与安月一同坐下,“官大一级压死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们的权势,根本不能与其抵抗。
安月无赖的低下头,仍由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可坊间传言,秦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呀!”
她那模样,好月心中实在不忍,“你若是不嫁,我倒也可——也可去寻寻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安月闻言,抬头看她,“你有何法子?”
好月摇头,“你别管罢,我明日且去试试!”
她手里,还有北冥夜得牌子。
她还能,去找一次唐五爷。
扬州城里都说,便算是扬州知府,也得卖三分薄面给唐五爷。
虽然,她知晓,不应当拿北冥夜面子去的。
但——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她只能,走走这条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