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母亲把我卖了,也不告诉我。”宋怀玉气道。“我回去找她去。”
“老婆,怎么能说成卖呢,难听了点。”
“那应该说什么?”
“应该说脱手。”
“你!”
二人吵吵嚷嚷的回知府府衙去了,留下汪岐兰停在原地无语。
……
两天后,永璐懒洋洋的靠在汪岐兰书房的椅子上,“那姓万的打听清楚了,的确有几个钱,来头也不小。背后的人是内务府广储司的一个员外郎。”这厮不难打听,广储司分管宫中银、皮、瓷、缎、衣、茶六库出纳,织造、织染局亦在其管辖之下,油水巨大,随便搭上一条线,便赚到盆满钵满,扬州城的那些富商上赶着巴结呢。
“内务府,不都是上三旗的包衣吗,怎么会是汉姓?”汪岐兰诧异。
“内务府的人是上三旗的包衣,但不妨碍有个汉人的小妾,或者奴才啊。”永璐吹了吹指甲。“况且,内务府油水这么大,巴巴粘上去的人不知凡几,上赶着认干爹也愿意啊。”
内务府的油水?汪岐兰沉默了。贺兰明珠在宫内,看到过内务府的报价,一个鸡蛋10两银子,而在汪家,负责厨房采买的单子上鸡蛋仅10文钱。中间差着尽百倍的价格。一个鸡蛋尚且如此,何况其他。现在想来,高高宫墙内的人看着天下最尊,实则最好糊弄,皇家私库里白花花的银两流入上千个奴才囊中,亦不自知。皇上自负精明,可这堆看起来鸡毛蒜皮的乱账,饶是他再精明,又怎过问及算得过来。
“房新树小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京城里的童谣,听说过吗?进了内务府,哪怕是个最小的奴才,就成了暴发户。”永璐掰着手指,继续说道。
汪岐兰让他探听消息是对的,淮南王府是无欲无求,但到底是皇亲,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些。否则耳目皆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是太冤了吗。
内务府积弊日久,牵扯利益太深,任内务府总管大臣的,多是皇帝亲信的王公内臣,无人敢在皇帝面前戳穿。淮南王府知道那是个重忌之地,千万碰不得。
“那妓子赎身如何能办?”汪岐兰转换了话题。宋怀玉今日没来,原叫她打听的,结果昨天那小妮子被定了亲,反而别扭了起来,不肯和永璐碰面。
“妓子赎身的事,难在先头,若那妈妈允许墨兰赎身,我岳父这边总要卖您一点薄面,把后面的事走个流程就行了。”永璐回道。
“呵……这题,还真的难解。”汪岐兰有点头疼。一边墨兰现在风头正健,妈妈肯定揪住不放,要么狮子大张口,漫天要价,另一边那姓万的商人,若一直用钱砸着,诱得妈妈心动,还有内务府这个硬后台,墨兰要安然脱身,难。
“可不是。”永璐也叹了口气。
“要么,趁姓万的下手前,先把墨兰买下来。”汪岐兰忽然道。
“买下来?”永璐疑问。
“对,我和袁子尘合股开的酒楼和雅轩要开工了,待完工后,少不得要引些名优艺伎,歌舞助兴。我便以这个由头把墨兰先买过来。”汪岐兰道。
“您还有这生意?”永璐满眼都是兴趣。
“要不让你的媳妇也入股?”之前汪岐兰由于不确定是否能和袁子尘合股,故未拉上宋怀玉。现在她亲事已定,淮南王府又靠扬州近,置办点嫁妆也无可厚非,想来袁子尘也乐见知府千金入股。而且,目前前期所耗的确不菲,有人入股,亦减轻了负担。
“好啊!”永璐仿佛听到银两的声音,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