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次“选秀宴”,不是在皇宫里的御花园举办,手握凤印的皇后,拥有一应宫女内侍嬷嬷们的调动支配权力,那么,是否还会出更多“奇葩”的事情?!
到那时,可就真是“贻笑大方”了。
只是,连跟随在太上皇身旁几十年,可谓是能近距离感受到太上皇那智勇兼具,魄力非凡的行事手段,从而暗搓搓地撰取精华,化为己用的皇后都是这样的行事风格,那么,锦荣候府的姑娘,又会是何种令人不耻的教养?
……
故,眼下,正值锦荣候夫人满心烦闷,愁绪如麻期间,白冬瑶偏要哭哭啼啼地跑到锦荣候夫人面前诉委屈,扮无辜,再继而得到锦荣候夫人全力的支持,又如何不让锦荣候夫人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情况下爆发开来呢?!
“太子妃,那是未来的!一国之母,不仅仅是‘蕙质兰心,冰雪聪明,才貌双全’,也不仅仅是‘雍容大度,端庄贤淑’,更多的却是‘遇事冷静理智,处变不惊’的为人不偏不颇,自成一派规矩章法,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之处!”
“而,你呢?你仔细想想,这些默认的条件,你符合了几条?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指望太子顾及你们之间那所谓的‘青梅竹马,两无猜’般长大的情谊?!”
“别太子妃了,就连一应皇子王爷世子正妃,有几人是动辙哭哭啼啼,遇事就没了头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来思索解决问题的法子,反而还指望在朝堂里忙碌了一整天的夫君回府后,再耗费心力地解决这些内宅的纷乱?”
“这是娶对内能打理好府内庶物,对外能开展必备的夫人外交的正室呢?还是纳只懂些琴棋书画红袖添香之道,能让自己全部身心都为之舒缓放松的美貌妾侍?!”
搁今日之前,白冬瑶还真未料到,平日里以“端庄贤淑,宽厚仁善”示人的锦荣候夫人,真毒舌起来的时候,会犀利到让人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程度!
“嗝!”
不知何时,白冬瑶停下了啜泣,肿成一条线的双眼也瞪到最大,直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锦荣候夫人,神情似未听出锦荣候夫人话外之意的茫然懵逼,又似被自己那太过欢快的“脑补”给惊吓得心神失守,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般。
然而,这样的白冬瑶,却让锦荣候夫人越发地烦闷起来。
即便明知,眼前这个可怜又无助的姑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是自己耗费无数心血和精力才养大的,但,不知为何,每每锦荣候夫人想要与白冬瑶再亲近一分时,却总觉得心里不得劲,而不愿意像对自己嫡亲的儿子那般豁出去一条命,也要帮其铺就一条金光灿灿的宽阔大道!
兴许是因为“女儿总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往后,哪怕想要孝顺自己,却也不过是有心无力,而,儿子却全然不同,那是真正付出多少心血,往后,就能收获多少丰厚果实的”话罢!
再一次在心里这般宽慰劝了自己一番后,锦荣候夫人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应对一脸哀怨和祈求,并无声落泪的白冬瑶了。
“事已至此,你也该收心了。”
白冬瑶一脸哀伤和绝望地看着锦荣候夫人:“娘,你们……”要放弃我了?不打算再为我“入主东宫”一事而出谋划策了?
后面的话,虽白冬瑶并未言明,但,悉心教养她十多年的锦荣候夫人又岂会不明白?!
“不然呢?”锦荣候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冬瑶,心里那曾浮现过,却被她狠狠掐灭的怀疑和猜忌等情绪再次浮现这样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谓是胆大妄为到让人连讥诮和嘲讽的情绪都不能生出来的姑娘,真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嫡亲闺女?!
这一刻,白冬瑶竟犹如被一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那锋利獠牙的猛兽给盯住的可怜羔羊般战战兢兢,哪怕心里疯狂地咆哮着“逃,快逃”,腿脚却依然没法移动分毫,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猛兽,迈着优雅的步子,一口口地将自己吞吃入腹,连骨头渣渣都没能剩下一!
“人,得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