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眼下这般情况,你还能不知吗?”白冬瑶苦笑一声,“虽然,依照律法,往后,候府是大哥当家做主。 但,这些年,父亲又何尝将大哥带在身旁细心教导过?在外与人交际时,又有几次带大哥出去过?”
在白冬瑶看来,所谓的捧杀,也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毕竟,只要真正聪明机灵的人,都能在这样一个“非同一般”的待遇中韬光养晦。待到时机成熟,再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平掀翻,从而打一个非常漂亮的翻身仗。
而,真正可怕的,却是如锦荣候待其嫡子这般冷漠、疏离、不喜和无视!
长期的冷暴力下,锦荣候府唯一的嫡长子,白冬瑶的嫡兄,锦荣候夫人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会变成什么模样?
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性情懦弱没担当,就是“沉默中爆发”的中二纨絝子弟。
皇后娘家,太子外家,哪能由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子嗣来掌权呢?不然,岂不是让人看低了皇后和太子!
如此一来,这偌大的锦荣候府,最终,会落到谁人手里?
……
“你父亲他也只是有苦衷。”锦荣候夫人干巴巴地道,即使,她与锦荣候夫妻不和,却也不希望白冬瑶这些做人子女的,对自己的父亲生出怨恨之心。
虽然,白冬瑶“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才貌双全”,是众人盛赞的“大唐明珠”,但,到底,依然是个女儿身,只要出嫁了,往后被夫家欺负时,也只能寻求娘家父兄帮忙。
那么,是关系更为亲密的姑娘,能得到娘家人全力帮助,还是关系颇为疏离冷漠,更隐隐生出怨恨仇视之心的姑娘,更容易得到娘家人的帮助?这是用膝盖想都能明白的事情!
可别用“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类的话来解释,需知,人心可以很软弱,也能很冷漠,更能很绝情!
“苦衷?!”以往,在“预知梦”中,白冬瑶就以一种“上帝视角”般的存在,细细地窥探过锦荣候府,对候府那些“冠冕堂皇”的事情了解了个清清楚楚!只是,因着许多顾虑,而不得不将满腹的怨恨和着血水咽下肚!
而,如今嘛?!
她已经是钦定的太子妃,太上皇、皇帝和皇后之下她最大!不能在有这三位坐镇的皇宫里横着走,但,想要拿捏一个的锦荣候府,却还不在话下!
“他能有什么苦衷?与‘奶姨娘’相知相许几十年,奈何,却无法相守?呵!”
这样伟大的“爱情”,哪怕拥有一颗粉嫩少女心的白冬瑶也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
“若他真能硬气到底,咬紧了牙关要娶‘奶姨娘’为正室,抑或是,纳了‘奶姨娘’,让她怀下与自己的‘真爱结晶’后,能在宫内嬷嬷的严酷血腥手段下挺身而出,保下‘奶姨娘’肚里的孩子,那么,我还会高看他一眼!”
做了还要立牌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自己不够硬气,不能坚持到底,那么,又凭什么将这些郁气发泄到我们身上?‘奶姨娘’的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脉,合着,我们这些人就不是他嫡亲的骨肉了?凭什么一个劲地作践我们!”
“口口声声我们是候府嫡出,享受了庶出不能拥有的‘至高无尚’的身份和待遇,那么,在其它地方就应该让着避着忍着一些。呵!”
“正室嫡出的子女,无论哪一位,那是十个庶出子女捆成一团也不能相提并论的!这不是大家都约定俗成的吗?那么,为何,我们候府就应该将庶出‘供’起来?就因为他们是‘奶姨娘’的子女吗?是在父亲的期盼之下出身的吗?可,这一切,又凭什么!有没有人问过我们愿不愿意投胎到候府里,作那‘不嫡不庶’的嫡出?!”
若可以的话,谁不愿意过那“父慈女孝”的生活呢?可,早在投胎到锦荣候夫人肚子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白冬瑶这位候府嫡次女的一生都必需与人争,与人抢!
不然,那原本应该属於她的东西,就会落入“敌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