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正面反抗显然并不明智,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特种兵就冷冷看着。
他可没忘记游酒方才那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话,就算文宵再挑衅,他也不敢越过男人的底线。
许少由满腔不快地朝c23a走过去,不忘留意避开脚底裂开的砖头、倒伏的货架、碎得闪闪发亮的玻璃残片,谨慎而迟缓的靠近。
这座高大的运输机机身宽敞,顶部高耸,即便只剩下一个烧毁得没剩多少的空壳子,还是能从存留机体部分的流畅线条与精心设计,看出它昔日的威严。人站在机舱口,还没它一扇敞开的舱门高,很难想象这样一架经过军方精心改造的装备精良的运输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导致机毁人亡。
许少由拽着机舱上朝外坍塌到只剩半边的门把手,费力的爬了进去。
他听见身后游酒和文宵也从机舱某个角落钻了进来,他们选择的显然跟他不是一个入口。机舱宽大,这头走到那头也需要花上几分钟时间,他们彼此看不见。
军火贩子心里短暂的掠过了逃跑的念头,但很快掐灭了这点念想。
他低下身,在一团焦黑的物体——大概是飞机座椅或者是烧化了的金属舱壁,不管它们曾经多么泾渭分明,都在坠机产生的高温下黏合到了一起——里面翻找起来。
文宵钻在机尾,他很小心的把许少由保持在自己能够随时看见的方向,一边急切的在机尾剩下的集装箱碎片里摸索。
c23a上的情报是枚特殊方式保存的密匙,他记得许少由这么说过。
可能他并不一定分辨得出来什么是密匙,但他至少能够分清哪些是没有用处的垃圾,减少游酒的工作量。
少年忙得满头大汗,他把检查过的没用的物体都挪到一边,一点点从机尾向机体中间慢慢移动。
整架飞机内部弥漫着淡淡的焦臭味,时隔多年依旧徘徊在机舱内部不散,让人能够轻而易举脑补当年坠毁的惨状。
文宵听得见许少由在机体中间翻箱倒柜,不时骂骂咧咧的声音,却听不见游酒的动静。
游酒似乎是进入了前半段的客舱,文宵猜想,只剩下2天时间,他一定像他们一样急于找到密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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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酒站在四面裸/露出来的电线与坍塌大半的机壁中间,凝望着眼前一片焦黑的废墟。
他身后是机头的驾驶舱部分,舱头的驾驶面板显然经历过一场小型爆炸,零件爆裂开来,嵌入机壁;驾驶台上两双隐约看得出是人类手掌的遗骨,死死黏在遥控杆上,与它们的主人已经被迫分离。两具只露出森森白牙的炭黑尸骸靠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仿佛死不瞑目的瞪着眼前空荡荡的舱窗。
游酒身前,是十排两列的客舱座位,每个座位上的尸骸动作各异。
有抬起手抱住脑袋的,有把身体往座位下方蜷缩的,有压覆着身体把头搁在前方椅背上的,还有做出敲打舱窗这种毫无用处姿势的。但所有的遗骸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无论采取了怎样自救的姿势,最终都是与自己的座椅一同焚毁在了炙热高温的爆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