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游酒又看了眼施言,忽然笑了起来。
施言不明所以,给他笑得有些发窘,问他:“你傻笑什么?”
男人一边笑,一边伸手揉了揉教授柔软的栗发,“没什么。只是若放在半年前,打死我都想象不来冷清清的施言教授有一天能有这么居家乖巧的样子。”
他看着施言小心翼翼抱着满怀鸡蛋的模样,教授如今不再穿着那象征权威和高人一等的白大褂,而是换成了普通的棉布衣裳,裹在有了其他色彩的衣服里的施言,看起来就像个年轻文质的大学生。
游酒忍不住嘴角上扬,“挺可爱。”
施言努力忽略他话语中的热情与温存,耳根还是无可避免的燥热了起来,只能加快脚步掩饰自己对这类直白褒奖之词的不善应付:“……天快黑了,赶紧着回吧。”
游酒还在笑,大丹嗷呜一声,追上了施言脚跟。
光线逐渐暗淡下来,空气中飘荡着的灰黑色颗粒变得越加浓郁,扑在人衣裳上,像肉眼可见的粉尘。走了不多时,等到看见掩映在一大排一半枯朽、一半青翠的竹林后露出的石制棚屋一角时,两人衣裳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黑灰。
大丹率先钻进棚屋微敞的门,抖了抖金黄色毛发上沾惹的黑色辐射尘。
这个以大块石料作为主要建材的棚屋还算宽敞,分为两小一大三间起居室,地面铺垫了厚厚的毛绒、树叶、竹编混合而成的特殊地毯;起居室外的公用面积基本由一方做饭的灶台、一个简陋的方桌和几把竹椅占据,高高的房梁下挂着风干的鱼和野味、玉米及一些简单的药材。
大丹摇了摇尾巴,冲着那间大的起居室看了看,乐颠颠的自己跑去水盆边喝水了。
起居室的木门原本关闭着,大丹从大门钻进来的动静惊扰了里头的人,听得里头一阵轻微的声音,随后木门咿呀打开了。
皇甫谧拢着匆忙披上的衣裳,眼尾飘着一抹不自然的晕红,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从房间里逃出来。
他急匆匆的对随后进屋的施言道:“我来帮忙。”就从施言怀里开始一颗颗往盆里拿鸡蛋。
施言朝他身后看了眼,红发男人双手环胸,懒洋洋倚靠在半敞的木门上,目光追随着皇甫谧的一举一动。
他没穿上衣,裸/露出来的肌肉结实匀称,浑身上下不见一丝赘肉,身体线条流畅明劲,是经过人工精心打造的完美之作。肩膀处有两处暗红的齿印,一处颜色较深,一处因为时间较远已然快要消退,——如果他背过身去,甚至能看清他后背上长短不一的指甲划痕——荀策因为对穿着并不在意,经常这样漫不经心的把身上各种痕迹露出在外面,给游酒和施言两人瞅见。
反观低着头整理那些鸡蛋的皇甫谧,仍然保持着及腰的长发,穿着他们能搜罗到的最精致的衣裳,五官俊俏清丽,举手投足依旧是公子哥的傲然做派。
乍看外表和从前并无二致,但和他熟稔的人若留心些,还是能够隐约分辨出环绕在他身侧的一种旖旎气氛。这种微妙而难以察觉的气息,往皇甫谧的气场里添加了一点奇异的妩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动人心魄的色/欲感。
施言只扫了他俩一眼,就明白他和游酒出去的这一小会儿功夫,这棚屋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