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九不耐烦:「补偿些银子给骨依,就说颜末胆子小人生地不熟晚上怕黑要与我一起住。」
奉玉惊悚了:「黎少主你这是在说什么,我家小姐什么时候说要与你一起住了?」
左淩像看白痴似地看着黎雁九:「少主,你脑子还好吧。你们俩现在是未婚夫妇,要住一起不知道睡一张床?我都不好意思去跟骨依说,说了立马穿帮。」
奉玉更惊悚:「一张床?!黎少主你别乱来啊,我们家……」
左淩一指头点在她哑穴,叹了口气,一边把她往外扯:「你看我家少主像是乱来的人么,你们家那位没对我家少主乱来就谢天谢地了。」
他刚踏出一步,动作一顿,眼疾手快伸手在空中一抓,只觉得手中一阵细密的刺痛,不由地低呼了一声。
黎雁九觉得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很是古怪,走近几步,就见左淩展开的拳头中飞出一点小小的幽蓝。
与左淩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了肯定的答案。
是骨朵的蛊虫。
传闻有本事的蛊师们可以用自己驯养的蛊虫来窃听消息,这对於骨朵这样不逊色于大蛊师的天才蛊师来说定也是雕虫小技。
他心里一沉,之前的假设似乎已经慢慢被证实了。
骨家人的确开始怀疑颜末的身份,那基本等同於——
南疆三股势力的制衡点已经开始渐渐出现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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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停了雪的夜空格外明亮干净。
颜末坐在黎雁九房中贵妃榻上,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已经渐渐消融的一院子白雪。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路?」
自从晚上把颜末接过来他便有些莫名的坐立不安,黎雁九胡乱地翻着手中的书册,道:「后天估计差不多了。」
「后天?」颜末扳着指头算了算,那不是刚好是除夕前一天?
嗯,甚好,要不就定在那天把他吃掉吧。
这么一想,心情很是愉悦,打了个哈欠:「我有些困了。」说着伸手表要去关窗,无奈人矮手短没撩着。
黎雁九放下书册,走过去便俯身帮她关窗,一边低声道:「这里不宜久留了,我们一定要在后天走。」
颜末收回手,顺势靠在他怀里蹭了蹭吃豆腐,眉头一挑:「他们知道我是谁了?」
「定然是开始怀疑了,蛊城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消息还算通常,有心人只要一查就能确定你的身份。」他似乎已经开始习惯她的亲近,放在以前,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会在他怀里这样肆无忌惮……应该说是连进他房的女人都没有吧……他无奈地撇了撇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是对於弱小的同情,是单纯的江湖义气,还是只在别人的故事里听说过的……喜欢?
颜末看他没推开她的意思,果断得寸进尺,勾住他的脖子就往他怀里窝,顺便深深吸一口那强身健体的美好气息。
唔,真舒爽。
黎雁九无奈,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上,见他搂着她的手不放,脸上有些羞赧,皱起眉:「大晚上的,你给我乖乖睡觉。你睡床上,我去睡那边。」指了指那张明显容纳不了他庞大体型的软塌。
颜末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还在意我之前说的话?」
「什么?」
「我之前说身体刚刚恢复没力气与你双修的事。」
被戳中的黎雁九扭头,以为这样别人就见不到他脸上可疑的小红晕:「你,你想多了,我就是最近清心寡欲,不行么?」
颜末搂着他脖子的手滑落在他腰间,紧紧环住,抿着的唇角翘起了小小的弧度:「我那时作弄你的,要双修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他身体僵直,这话落在他耳中完全就是邀请!
忽然间,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听这阵势似乎还不止一个人,他眼中浮起的氤氲骤然全退,声音很是严厉:「外面是谁?」
门外的脚步声一停,城主骨依的声音响起:「黎少主……那么晚打扰了,老夫的大女儿骨朵不见了,请问黎少主今天有见过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