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焕亮拿手肘顶他:“我看你挺来劲儿的。”
贺非凡缠着他,利用体重优势把他摁在床上,床垫发出嘎吱的声响:“一直想问你,干嘛纹这种东西。”
丁焕亮斜飞着眼角,往后看:“不是我纹的。”
贺非凡盯着他的嘴。
“是以前的88号会长,我老大,”丁焕亮笑了,笑得像刀子一样,又冷又艳,“他喜欢这种东……”
贺非凡突然朝他低下头,像是要亲吻,丁焕亮吓了一跳,贺非凡却停了,似乎没想好,或是怕自讨没趣:“真不是个东西啊,你老大。”
“那有什么,”丁焕亮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拿一身皮换88号的位子,值了。”
当然,他拿去交换的不只是皮。
贺非凡放开他,看他裸着身体,扭着背上的森森白骨,下床洗澡,妈的,他掀开被子一看,又来劲儿了。
这是间临时公寓,司杰给安排的,应该是北方分社在江汉的财产,很简陋,只有四五十平,而且陈旧,除了床和淋浴、炉台一些基本生活用具,什么都没有,他们俩像两只无家可归的野猫,依偎着,在小屋子里相依为命。
丁焕亮从淋浴间出来,贺非凡已经弯着腰在做早饭,满屋子呛人的烟气。
“有鸡蛋吗?”丁焕亮探头。
没有,贺非凡翻动锅里的玉米淀粉蔬菜饼:“这星期的吃完了。”
墙上的电话忽然响,这里的号码只有司杰知道,丁焕亮催促:“去接电话。”
贺非凡没动:“你怎么不接?”
“你是染社的组长,”丁焕亮反问,“我是什么?”
贺非凡放下锅,说了一句:“翻一翻。”
丁焕亮抓起铲子,他没碰过油烟,也不想碰,压着饼子在锅里乱蹭,然后,闻到了一点糊味儿。
贺非凡放下电话,回来握住他的手,挑起饼子翻了个面儿,这样,丁焕亮就被他从后头搂住了。
炉台对他们来说有点矮,玉米淀粉变得硬而松脆,零星的一点油,却有家的味道。